二人正要走出宫门,身后一个小太监踏着小碎步跟了上来:“南郡王妃,请等一下。”
何婧英一回头,发现正是范贵妃跟前的小太监徐美人。
话说这个小太监原本是徐龙驹的弟弟。刚入宫时就在范贵妃跟前伺候。因为长得唇红齿白的,像一个小姑娘,被范贵妃调笑说要送给皇上做美人,才得了这么一个名字。
徐美人恭恭敬敬地对何婧英说道:“王妃吉祥,范贵妃说请王妃去商议要事。”
何婧英嘴角一抽,笑道:“娘娘怕是又从哪得了什么珍酿吧?”
何婧英将胖虎硬塞给萧练说道:“你回府去可别到处乱走,就在书房里睡睡觉。等我回来啊。”
何婧英跟着徐美人走了几步,又十分不放心地回过头来说:“你要有事就找马澄和淳儿,可千万别乱走啊。”
萧练认真地点头道:“我昨晚跟你一起都没怎么睡觉,我回去就在书房待着补个觉,你放心好了。”
宫门旁一直面无表情装木偶的侍卫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看了萧练一眼。
昨晚跟你一起都没怎么睡觉?!
这句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徐美人一个小太监听到这句话脸都红了。
何婧英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着今晚趁这痞子睡着,得拿针把他嘴巴缝起来才行了。
何婧英与徐美人一起走到昭阳殿,果然看见范贵妃手中端着一杯酒,伸着脖子等着何婧英。见何婧英走了过来,立马又端端地坐了回去,摆出一副贵妃的架子来。
何婧英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道:“见过贵妃娘娘。”
范贵妃抬了抬手,高傲地说道:“免礼。”
何婧英走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酒杯抢去:“你说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那么不听劝。太医都说你不宜饮酒。你偏要偷着喝。每次喝都还要拉我下水。”
范贵妃看何婧英把酒杯抢走的时候,滴出了好几滴酒来,心疼得都要哭了:“小丫头,你慢着点,这可是新进贡的西域佳酿,我好不容易让徐美人从内务府拿来的。你也知道皇上不让我喝酒,就这么一小壶,还是内务府冒着欺君的罪给的呢。”
何婧英呛道:“亏你还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你还把我叫来。跟着你我脑袋都不够掉的。”
范贵妃嘻嘻一笑:“皇上不是心疼你这个孙儿媳妇么,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何婧英白了范贵妃一眼,问道:“你每次喝酒都要找个由头,这次喝酒又找了什么理由?”
范贵妃装出一副惆怅寂寞的模样,说道:“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嫁到你们何家都不回来看我一眼,你不陪我喝酒,谁陪我?”凤归九霄:狂妃逆天下
但也是公平的。荣华尚未享尽,他们就双双殒命了不是吗?
何婧英笑了笑:“竟陵王的西邸中不是时时都有不少人么?”
范贵妃道:“这次不一样,你还记得三年前么?萧云英找了范子真到西邸辩佛?”
萧子良与范缜辩佛之事,也算是三年前的一段佳话。其实不仅在朝中,萧子良在世家子弟中也是宗主一般的存在。萧子良在京城西郊玄武湖畔的鸡笼山建了西邸。如今的文人墨客都以拜会西邸为荣。
不过西邸这名声也不是来得那么容易。文人墨客大多孤傲,最初是不愿去西邸的。因为萧子良毕竟是一位亲王,让人不免有攀附权贵之嫌。萧子良便在西邸又设了佛堂,日日亲自打扫,礼佛。最初宗族以为打扫佛堂失了亲王的身份,还劝说萧子良。可萧子良全然不听,仍是日日打扫。就这么扫了一年半,文人墨客皆都认为萧子良礼贤下士,有文人风骨。从而西邸慢慢兴盛起来。
不过这一番作为倒是引起了范缜的注意。范缜可不是什么酸腐文人,是个会在佛寺门口骂住持秃驴的混人。去年,他特地爬上北极阁,跟萧子良吵了一架,说这世间既无神明,也无因果。
此番当然是引起了文人墨客诸多人的不满。
范贵妃塞了一把瓜子到何婧英手里,笑道:“没想到这范子真是一头倔驴。去年和萧云英吵了一架后不过瘾,还去写了本什么《神灭论》。你想想啊,现在这些文人,自命清高,还有不少人给自己取了法号。范子真这本书一出,他们面子怎么挂得住?当下齐齐跑到西邸去,要求萧云英去将范子真绑了来给佛祖道歉。文人生起气来,声势也不小,当时都要控制不住局面了,全靠皇上派了萧彦孚前去镇压,才把这事给压下来。”
后军将军萧谌,字彦孚,掌羽林监,也是萧昭业的骑射老师,人才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可惜全都用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经范贵妃一提,何婧英就想起了此事。上一世,因为这事萧谌还找着萧昭业出去喝了一晚的闷酒。
忽然何婧英心里一惊,上一世,范缜因此事被武帝赏识,武帝因此让范缜出使北魏。萧昭业随范缜一同出行,还在北魏被刺客刺伤,被萧谌带回南郡王府。
范贵妃四下看了看,凑到何婧英耳边小声说道:“西邸的事情,还是让皇上忌惮了。这一次,皇上要与北魏动兵,想让法身(萧昭业小字)去。萧云英建立西邸的这几年,南来北往的名士,朝中官员,已是只知有竟陵王,不知有太子。太子曾在修建东田小苑时受过伤,落下了顽疾。如今太子不能征战,皇上就想要法身去立些军功。”
若是以前的萧昭业,征南战北,可以一挡十。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