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惊悸如惊涛骇浪,她脸上却不肯露出分毫气馁之色,只望着皇帝道:“皇上,臣妾没有做过,更不知道其中原委。”
庄妃颇有为难之色,迟疑道:“皇上,媛贵人为人随和,性情通透,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黎答应转过脸,逼视着沛涵,语气咄咄逼人:“嫉妒之心人人有之,嫔妾也知道自从承蒙皇上恩宠,便被人觊觎陷害,却不想这样的人竟是媛贵人!敢问贵人一句,那日除了你,还有别人有机会在嫔妾的药膏里下白花丹的粉末么?”
沛涵平视于她,并不肯有丝毫目光的回避,平静道:“当日我一直在你跟前,说了几句话就走,如果你一定认定我会当面害你,那我无话可说。”
皇帝望着沛涵,幽黑的眸中平静无澜,继而有望了我一眼,微有踌躇,“既然闹出这样大的事情,还伤了黎答应的容颜,朕就不能不彻查。”
庄妃歉然道:“嫉妒乃是嫔妃大罪,何况暗中伤人。后宫出了这样的事,皇后娘娘尚在病榻,真是臣妾的罪过。”
皇帝凝眉道:“庄妃是有过失,但罪不在你。”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恰如流星闪过的尾翼,转瞬不见。
庄妃思虑片刻,道:“媛贵人,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总要问一问。去慎刑司吧,有什么话,那里的嬷嬷会问你。”
沛涵身上一凛,我俱是一惊,慎刑司掌管着后宫的刑狱,上至嫔妃,下至宫人,一旦犯错,无一不要在里头脱一层皮才能出来。她忍着身上寒毛竖起的不适,强撑着身体俯身而拜:“事关臣妾清白,臣妾不能不去。只是请皇上相信,臣妾并非这样的人。”
皇帝微微颔首,语意沉沉:“你放心。”
不过三个字,沛涵心中一稳,觉得浑身都松了下去。蝶曼忍不住哭求道:“皇上,即便要问小主的话,也别去慎刑司呀。小主昨晚已经着了风寒,哪里还禁得起这样折腾。皇上!”
皇帝温和道:“若是风寒,朕会让太医去诊治。但规矩是不能破的。”
我心中方寸正乱,正要起身为沛涵说话,却是涅筠按住我将起的身子,抢过一步噗通退在庄妃与瑄祯面前。
瑄祯皱眉道:“你这是为何?”
涅筠抬首,字字珠玑般道来“奴婢斗胆,只是这下毒一事绝不是贵人小主。”
庄妃秀眉微曲,示意品红拉开涅筠,道:“本宫知道你家娘娘与媛贵人交好,你担心娴妃,但这样的大事,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你这般信誓旦旦说不是媛贵人,那本宫问你,有何凭证?”
涅筠不卑不亢,直视庄妃“因为媛贵人根本就没有白花丹,她又如何能拿白花丹来下药?”
庄妃神色肃然,严厉道:“涅筠,这种事情可不能妄自随口拈来”
妍嫔接着道“各个宫里都有新发的香包,里面便有白丹花”她扭头望着沛涵扭子上系着的香包,意有所指道“难道内务府没到媛贵人的漱芳斋送去吗?”
涅筠本伏在地上,听得这一句立刻跪移到沛涵身边, 一把扯下她纽子上佩着的芙蓉流苏香包,涅筠用力过大,将香包上垂着的精致缨络也扯了好几缕下来,颤颤地缠在指尖上。涅筠用力解开香包:“香包里的东西在她掌心四散开来,唯见几片枯叶与深红色的粉末。左太医忙取过细看:“皇上,白花丹的粉末为青白色,此物深红,乃是大血藤磨粉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