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妃子心计>(五百三十七)

庭院中有幼蝉微弱的鸣叫声,一丝递着一丝,把声线拉又细又长,听得人昏昏欲睡。宓姌闭目正欲谁去,忽然听得盈月轻声问道:“娘娘方才说人一个个送进来,是指……”

宓姌嗤地一笑,睁开眼眸道:“本宫才出了月子,不能伺候皇上,舒妃骤然离世,眼下彤贵妃虽然得宠,但到底也是年轻了。皇上跟前不能没有人伺候,可不是如今有了合适的人了?”

盈月扇着扇子,道:“皇后娘娘是说戴湄若?”

宓姌轻轻瞟她一眼:“封疆大吏,正二品闽浙总督那苏图的女儿,镶黄旗人。可算是出身尊贵了吧?”

盈月掰着指头道:“大鄞朝也不过只设了八个总督。直隶、两江、陕甘、闽浙、湖广、两广、四川、云贵。”她咋舌,“再加上镶黄旗的出身,乖乖,可了不得了。这一来,进宫怕是封个贵人也不够了吧?”

宓姌拨着耳垂上翠玉片海棠叶耳坠:“贵人可不委屈了。封嫔封妃,至少是一宫之主。”她听得摇篮中的璟兕在睡梦嘤嘤不安地哭了两声,忙俯身抱起哄了半响,才道,“你可知那苏图是什么来历?他的伯父白海青出使准噶尔时坚贞不屈,极力护得大清的颜面,自此加太子太保赠一品大臣。白海青的长子来文任镇江将军,次子佛伦任领侍卫内大臣,三子戴鹤由副都统征准噶尔,前番阵亡,皇上便赠云骑尉祀昭忠祠。其家可见显赫。”

盈月迟疑道:“事关准噶尔?皇上不是许嫁了端淑长公主以和为贵么?怎么对准噶尔征战不屈的也加赏了?”

“宽严并济。本乃为君之道。皇上岂会落人口实,以为只凭一个公主求得安宁。战许功,和是为了百姓,这才是皇上的君威所在啊。”

盈月托腮凝神道:“这戴氏会什么样的妙人儿呢?总不会丑若无盐吧?那便好玩儿了。”

宓姌轻轻排着怀中的女儿。嗤笑道:“便是无盐,皇上也不会冷落。何况以皇上的眼力。怎会要一个无盐的女入宫?左右七月二十日戴氏入宫,便能见到了。”

盈月正要说话,却见云枝捧了银盅药盏进来,道:“皇后娘娘,您的汤药好了。”

盈月伸手接过,试了试温度道:“正好热热儿,皇后娘娘可以喝了。这汤药是云太医特意拟的方子,以当归、川芎、桃仁、干姜、甘草灸和黄酒入药。特意加了肉桂,化瘀生新,温经止痛的。娘娘喝了吧。”

宓姌伸手接过仰头喝了:“本宫记得这样的药是产后七日内服用的,怎么如今又用上了,还添了一味肉桂?”

盈月不假思索道:“云太医亲拟的方子,必然是好的。前些日子嬷嬷小腹冷痛,想是淤血不下,所以云太医又叮嘱了用这汤药。”她所有所思,不禁有些艳羡,云太医为人忠心。对涅筠姑姑又这般好,涅筠姑姑好福气。”

宓姌偏过头看着她笑叹道:“涅筠半生辛苦,若不是为了本宫,早该嫁与云昆,不必落得半身残疾。所幸,将与并是个好夫君。这样的福气,便不说你,本宫也难盼得。”

宓姌忙看了看四周,见四遭无人。方低声道:“这样的话。默默再说不得。”

盈月跪下道:“娘娘是皇后,又儿女双全。这样的事永远落不到皇后娘娘身上。”

宓姌微微出神,看着窗下一蓬石榴开得如火如荼,那灼烈的红色。在红墙围起的圈禁之中,倒映这天光幽蓝,几乎要燃烧起来一般。她缓缓道:“这样的话,当年也有人对孝贤皇贵妃说过,后来还不是红颜枯骨,百计不能免除么。”她见容珮还要劝,勉强笑道:“瞧本宫,好端端地说这个做什么?倒是你,是该给你留心,好好儿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盈月慌忙磕了个头,正色道:“奴婢不嫁,奴婢要终身追随皇后娘娘。这宫里在哪里都要受人欺负,出了宫又有什么好的,万一嫁的男人只是看中奴婢伺候过娘娘的身份,那下半辈子有什么趣儿。奴婢就只跟着娘娘,一世陪着娘娘。”

宓姌心下感动,挽住她的手道:“好盈月,亏得你的性子能在本宫身边辅助。也罢,若有了可心的人,你在高速本宫,本宫替你做主吧。”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印子便清嗓子道:“皇后娘娘,愉妃小主过来请安了。”

宓姌忙道:“快请进来。”

外头湘妃竹帘打起,一个纤瘦的身影盈盈一动,已然进来,福了福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福寿安康。”

因着天气炎热,沛涵只穿了一件藕荷色暗绣玉兰纱氅衣,底下是月色水纹绫波裥裙,连陪着的雪白领子,亦是颜色淡淡的点点暗金桂花纹样。恰如他的装扮一般,脂粉均淡,最寻常的宫样发髻亦不过星星点点烧蓝银翠珠花点缀,并斜簪一枚小巧的银丝曲簪而已。

沛涵挽了她的手起来,亲热道:“外头怪热的,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盈月快去取一盏凉好的冰碗来。”她说罢,将手里的绢子递给她,“走得满头是汗,快擦一擦吧。”

沛涵伸手接过,略拭了拭汗,抿嘴一笑:“哪里这么热了,娘娘这儿安静凉快得很,臣妾坐下便舒畅多了。”

宓姌打量着她的装束,未免有些嗔怪道:“好歹也是妃位,又是阿哥的生母,怎么打扮得越发清简了。”

沛涵接过盈月递上来的冰碗,轻轻啜了一口,浅浅笑得温暖:“左右臣妾也不必在皇上跟前伺候,偶尔被皇上叫去问问璞琪的起居,也不过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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