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随后被女子引上二楼。
梯旁一雅阁正有两人对弈,输家愁眉奄奄,道“吴国分明优势,怎么就莫名其妙输了?”
那赢家沾沾得意,道“吴国虽大,不如我鲁国根基深厚,败局已定。足下还不服吗?”
上善望了望那棋阵,忽而低低一笑,正欲走开,雅阁中人却叫住她“这位公子”
那人下榻走来道“这位公子笑什么,可是对棋局有异议?”
上善轻轻一笑“没有。”说罢欲走,另一人又叫住她“公子留步。”
上善回首,只见那人极斯文的作揖一礼,道“公子若有什么高招,请赐教在下,我已经连输了三局。”
上善见此人谦逊有礼,反观另一人却是眼高目空,态度傲慢。便道“吴国一子可挽败局,下九五路。”
那输家按法一下,果真如此,高声赞道“妙,妙啊。吴国化险为夷,反败为胜啊。”他起身又工工整整的一个大礼“多谢公子赐教。”
上善澹然而笑“鲁国机敏有余,大处不足。”
赢家不屑道“公子的评判,只怕大而无当。既然如此,在下敢情公子一局。”
那输家立刻迎合道“好啊,两位高手,正好来个大盘灭国棋,如何?”
上善正欲拒绝,却见周围众人皆有附和之意,便道“奉陪一局无妨。”说罢,两人一同入阁,上善这才看见,雅阁中另有两人,一位身着白衣,手扣扇柄,态度适闲,面容清俊。而另一人。一身深服,闭眼假寐,修眉斜飞入鬓。轮廓深邃。两人的模样都好似不在棋中,身近神远。
上善收回目光。侍女即刻呈来托盘,盘中两樽酒“一酒励士,灭国称雄。”
她正要取酒,身旁盈月急急扯住她正待出声劝阻,上善已递了安好的神色,取过酒盏一饮而尽。
侍女接过空杯,接着道“敢情两位定国。”另有一侍女呈上托盘。道“选国,左手为先。”
赢家选出铜牌,唱家唱道“左手,大夏国”
上善稍有停顿。须臾,取出了铜牌。
“右手岳国”
唱家话音一毕,四周一片哗然,白衣男子亦抬眼望向上善。
众所周知,天下五大诸侯国。以夏国最为强大,而岳国却是弱小贫穷,连年的穷兵黩武,早已是穷寇末路。旁人对其无不退避三舍,而今竟有人择他。真不知此人自满太过还是自毁棋路,众人皆睁大眼睛瞧得仔细,连方才态度傲慢的赢家亦变了神情。
而上善依旧泰然自若,笑意无变。
摆上棋盘,二人入榻,赢家道“足下弱岳,不如换给在下。”
那输家也道“公子,国别强弱定棋运,公子三思。”
上善嫣然一笑“强弱之势,古无定则,先生看棋便是。”话毕,一子已落。
唱家道“岳国第一手,天元。”
赢家道“许公子重来,不要儿戏岳国。”
上善轻笑反问“中枢之地辐射四极,雄视八荒,何谈儿戏?”
赢家衔子而落“我若占地,先生之势,荡然无存。”
唱家:“吴国第一手,左下三三”
“好坚实,好棋好棋”众人拥戴赞护。
却见上善不慌不忙,轻轻一落。
唱家:“岳国,右上星座。”
众人接道“虚手,虚手。岳国必亡。”
赢家继而发难,上善手姿娴熟,应付裕如。
唱家:“岳国四六,夏国八二。岳国三四,夏国六二。岳国四八,夏国六四。岳国七二,夏国五六。岳国三五路,夏国九八路……”
几个回合下来,众人瞧得渍渍称奇,赢家下得虽已是虚汗连连,亦反唇相讥道“公子招招高位,步步悬空,全无根基实地。”
上善也不恼,只道“但有高位,岂无实地。看好先生夏国便是。”又一子落。
下座有人高声道:“夏国八二,先生但下,棋卜国运,夏国灭岳。”又是引来一片附和。
然,唱家逐而高唱,一锤定音:“岳国四六路,岳国胜。”
“岳国胜?”台前一片质疑声,待看清上善的招招式式,无不心服口服。
那赢家亦是哑口无言,钦佩难当,起身向上善做了大揖“公子棋道高远,在下心服口服。”
上善回了一礼,笑言“不敢当。”
旁站侍女道“醉明春惯例,灭国胜者,自解棋道。请公子言明。”
上善不愿在这大庭广众太过引人瞩目,便道“不过侥幸,并无什么要解得,恕在下失礼。”
恰在此时,却听那白衣男子朗声道“棋道如国,怎会侥幸?况且夏岳两国实力悬殊,更无侥幸可言”他温然一笑,逐道“望公子言明赐教。”
他的言神谦和有礼,上善自当再无法推却。
她面向四下众人裣衽一礼,娓娓道来“世间万物,皆环环相围而生。民被官围,官被君围,君被国围,国被天下围,天下被宇宙围,宇宙被造物围,最终,造物友被芸芸众生围,此为棋道,更是天道人道,所以,棋以围命名。正合天地万物之法。”
言毕场静,鸦雀无声。
黑衣男子却霍然睁眼,直直看向上善,道“岳国如何胜夏?”
此人眸光冷冽,话语掷地,字字珠玑。
这冷,竟如高峰寒雪。让上善生生一凝。
电光石火间,她已然回道“棋道,以围地为归宿,但必以取势为根本,势高,则围广。势卑,则围小。方才之棋,若岳国处处与夏国纠缠争地,则岳国早已不能支撑,若以高远之势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