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随着满满一盆的冰凉倾泻而至,我迷乱的意识渐渐复苏。那阵阵莫名的炙热也渐渐褪去。紧随着打了一个冷颤,宝珠忙将备好的宽大绒毯披在我冰冷的身上,顿时一股暖意扑身。“姑娘,您可好些了?”
我裹紧周身,咬着唇瓣点了点头。想着刚才暗险的种种,不由一阵冷汗随之而至。我忙问她“晋芳姑姑可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姑娘可是找嬷嬷有事?”
“阿…嚏”回答她的是我重重喷嚏,我接过她递来的丝帕,又紧了紧绒毯,略一思忖道“怕是染了风寒了,有劳你替我请许太医来瞧瞧!”
她颔首“奴婢这就去,姑娘您先躺在榻上歇歇罢!”
我摆了摆手“不碍事”又朝她叮嘱道“一定要是许太医!”
“是”她应声退了出去。
内堂柔风霭霭,宛如少女细腻的腰肢酥软抖动,这么凉小的风却是吹的我只觉浑身寒意,望着许太医眉头紧锁,愈来愈来沉色的脸容。我隐隐不安“可是哪里不对?”
许太医环视了内堂一圈,目色停留在那盆娇艳的玉兰花上,他上前细细观量着玉兰,“这盆玉兰一直在这里?”
我回道“午时内务府才送来的,自我沐浴时就一直在浴桶旁摆放。”
许太医听我说完,又仔细嗅了嗅玉兰花的气味,那幽香馥郁涌动的香气此时却如同毒药砒霜一般在我心中诡异的缠绕弥漫。
他忽而抬眸望向我,眉峰半挑,讶然道“花瓣上撒了罗勒粉!”
“罗勒粉?!”
他引我上前,将那玉兰花瓣指给我看,果然上面有微微的绿色粉末,细小难辨,若非这样仔细观察,决计不会发现。
许太医接着解释道“《本草纲目》中记载,罗勒形为绿色香草植物,可以作为中药使用,可以治疗跌打损伤和蛇虫咬伤。同时它带有的强大、刺激、香的气味,若在与热则会产生…”
我心中模糊猜到些,追问道“会产生什么?”
许太医面色微红,略微尴尬道“会产生…催情功效,也是男女欢好之物…”他说罢变了口吻,带了几分焦急神色“慎儿姑娘…难道有人想陷害你?!”
果然与我所料不错!眼眸此时如深邃湖泊般望不到底,我红唇微启,冷冷迸出几字“这花是内务府送来的…”
许太医隐约猜到些,他大惊道“难道是…”
我将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小心隔墙有耳,平复了心绪,我又问道“那这罗勒若不遇热呢!还会如此吗?”
“若是不遇热,催情之效尽是点点而已,对人并无异样。”
我缓了口气,又无比郑重道“许太医,这件事还望你万万要为奴婢保密,既有人要害奴婢,奴婢不想先打草惊蛇!”
他诚然颔首,担忧道“慎儿,你如今是御前之人难免会让人嫉贤,下官…我又不能时常来看你,你自己还要多小心珍重!”
我点了点头。这是养心殿我不可留他过久,又与他叮嘱了一番将他送出南殿。
转身入堂,我将那盆玉兰搬出殿外的凉台之上,这盆玉兰我不能扔弃,一来不能引人注目,二来若是查出真凶还好留得证据。这凶手之心果然细腻,这浓郁的玉兰刚好遮掩住罗勒的气味,平日中根本不会发觉,只会在我沐浴时它遇热从而散发功效,这样想来我又是一阵心惊,今日它散发功效时,偏巧却又侍卫闯进,若非我极力克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话且说回来,南殿内怎么会无缘无故闯进侍卫呢?养心殿戍守的侍卫大部分集中在正殿,南殿通常只是很少而已,莫不是连这侍卫都是有人精心策划好的吗?
脊背一阵阴冷,这花内务府送的,而闫襄年与我不过几面之缘而而,他怎会处心积虑这般害我?怕是背后另有主谋,这后*宫对我积怨已深,一直想除掉我的无非就是岚贵妃一党,而这?嫔恰好偏熟识各种香料,莫非又是她?
若非当日我扳走了原的内务府总管,这闫襄年也不会轻易做得这总管之位。我无害人之意,人有害我之心。无论是不是?嫔授意而为,这闫襄年恐怕都是留不得了。
我理好思绪,唤来乐子问道“今日那哪些侍卫在养心殿当值?”
乐子思忖半刻道“皇上今个在岚贵妃那里过夜,御前的侍卫已尽数跟了过去,剩下在这养心殿当值的左不过二十多个。”
“那在南殿附近当值的有几个?”
“拢共只有四人。”
“拢共只有四人。”
我暗忖着道“将他们尽数叫来”
乐子微有疑惑,迟疑着道“姑娘是有何事?”
我胡乱搪塞个理由过去了。
须臾,四个手持弓弩的侍卫规规矩矩站在南殿中,他们身材魁梧都是一身石青的宁绸铠甲宫装。
我扫视他们了一圈,方道“天渐入暖,皇上这些日子也慢慢喜爱在院中赏景,你们是护驾保卫的当值侍卫,更是要精心留意,出不得半点差池,可记住了?”
“谨记慎儿姑姑的指点。”
我面上颔首,心中却失望不已,并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旁的殿当值的侍卫是决计不能随意乱跑领域,看来那个侍卫也是被人小心安插进来的假侍卫。
遣散了他们已是夜深,我小心得检查了各处窗子门锁,才入内躺入塌中,望着架台上盈盈跳跃的烛火,却是辗转反侧,久久难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才短短几日,便是各种阴谋陷害滚滚而来,这几次是我恰巧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