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祯见她乍然如此,又是怜惜又是着急,伸手揽着她“这是怎么了?”
丝莼娘子只是犹自啼哭不已,如梨花一支春带雨,瑄祯微微蹙眉“好了,这么多人在,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便是”他说着眼神跃过众人望向我“姌儿,你说,这是怎么了?”
我领着纤巧向瑄祯请了个礼,作势情急惊讶道“臣妾身子方才有些不便,哪知离开了半晌再回来却见妹妹已成了这个样子,”
话音一毕,乐子方靠近瑄祯躬身低语了半刻,瑄祯轩了轩眉,深眸愈发怒意,一掌击上楠木雕花倚框,沉声喝道“混帐东西”
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喘,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瑄祯眼眸一眯,当即就要发作,我忙上前几步劝道“皇上,丝莼妹妹现下伤怀,被制服的侍卫也是满嘴胡诌说不清楚,不管何事都不宜外扬 ,皇上还是请到殿内在好好问话罢!”
瑄祯知我说的有理,压下怒气,冷哼一声,拂袖向殿内走去。 丝莼娘子亦是一副受惊的小鸟依人模样依了上去,乐子也忙疾步跟着。押着那侍卫的内监们,小心觑了觑瑄祯又望向我小声道“娘娘,你瞧这…”
我扬一扬脸“带进去”说罢又吩咐左右侍卫留守门外,方一同进了去。
瑄祯在正殿坐了,望向我,深邃黑浊的眸子方有了几许清澈 “姝嫔也一同来听听”
我答了“是”侧坐与旁下。内监们即刻就将那侍卫牢牢扭押了上来。他满脸通红,像是喝醉一般,眸子中还有几分没褪去的情欲迷离。衣衫铠甲也是不整。
瑄祯厉声道“带下去拿凉水泼醒他方押来问话”
“是”内监们又手疾的拖了下去。
因事出突然,瑄祯不欲在殿中多留人,只许我与纤巧、丝莼娘子与她的近身侍女岑鸢、和乐子在内伺候着。
丝莼娘子见人少,更是撇开避讳十足委屈样儿的泪如雨下,脸上的胭脂粉妆被泪痕染透。只是一味泣泪,却抽抽哒哒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瑄祯多少有了几分不耐“你一见朕便说天大的羞辱,如今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你叫朕如何为你做主?”
见丝莼娘子只是垂泪不已,岑鸢忍不住曲跪上前“皇上,奴婢当时正在殿外候着,就见姝嫔娘娘出来不多久,便听到娘子挣扎尖叫声,奴婢赶忙进了殿中,却见…却见那侍卫鬼迷心窍般得往娘子身上扑。嘴里来不干不净的说了许多腌咂话,皇上可要为我家娘子做主啊!”
见她把话头引到我身上,我忙起身福了福娓娓道“皇上走不久后。臣妾失手打碎了一盏酒盅,妹妹便唤来那侍卫收拾,臣妾当时酒饮得多了,有些不方便,又想着这是养心殿。皇上又在不远,定然不会出了什么差错。所以便去了,哪知…哪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当真是臣妾的倏忽,请皇上责罚”说着我神色夹了几分自责,跪下身去。
瑄祯望向我。微微倦意道“是那侍卫自身不检点,哪里怪的上你,你起来罢!”“谢…皇上”我如是这般说着。面色却还是自责不减,退到一旁。
丝莼娘子伸出手臂,泫然道“那侍卫简直如疯魔了一般,一上来就撕扯臣妾的衣裳,皇上您看臣妾的袖口。都被他拉扯破了。”
我诧异问乐子道“我在时瞧那侍卫还算知礼,怎的一下便这样大胆?乐子。那可是一向当值的侍卫吗?莫让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鬼祟混进来。”
乐子忙躬身道“回娘娘,那侍卫名陈冲,是一向当值养心殿的,平日中他还算是为人本分,不想今日竟这样大逆不道!”
正说着,内监们拖着半醒半迷的陈冲进来。陈冲浑身湿淋淋的,显然是被泼了一身冰水,看着比方才清醒许多,一张脸却是涨成了酱紫色。我心中冷笑,这陈冲奸猾,做过许多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今日乐子找他为替罪羊,也不算白白冤枉了他。
我这般想着,掩鼻故意道“他既是当值的侍卫,想来便不会不认得丝莼妹妹,素日也没这诡异大胆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由头误会?”
瑄祯满脸戾色,厌弃的看他一眼“能什么由头让这混帐东西这样大逆不道?刘阜立与领侍卫内大臣不在,这帮混帐东西是要反了天吗?”
我劝道“皇上消消气,免得气坏身子,让乐子好好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乐子忙凑上前闻了闻道“当值的侍卫是不能喝酒的,他这身上也不像是酒味”乐子停了停,又深深嗅了嗅“似乎有些花香,蜜汁似得味道。”
陈冲挣扎着起身,刚向瑄祯磕了头,转脸看见那岑鸢跪在身边不远处,嘴角不由得淌下一丝晶亮的涎水,身上那情迷的味道还没散去,当下又歪着身子向岑鸢扑去,伸手就要扯她的衣裳。
岑鸢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规矩,一下缩到丝莼娘子身后,拼命尖叫道“娘子救奴婢,娘子救奴婢”
瑄祯忍无可忍,怒喝道“你发什么疯,把这混帐东西给朕牢牢摁住,”
瑄祯此言一出,内监们一把扯住陈冲,奈何陈冲力气颇大,看着岑鸢的眼睛像冒着红色的火焰,贪婪的一寸也不肯挪开。
丝莼娘子又惊又羞“皇上,方才这狗奴才就是这样看着臣妾扑过来,他…他……”丝莼娘子哽咽着说不下去,瑄祯的眼中尽是阴郁怒火,灼灼即刻燎原。当即道“把他拖出去,给朕乱杖击毙。”
内监们手上在不留情,一闷棍子打的陈冲动弹不得,如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