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惟真见她蹙着眉头,“我也会去。”
钱小修朝他一笑,她能把他这话理解成在安她的心么,“大人?我以后能不能直接喊你惟真?”总觉得叫名会比较亲切。
“什么时候你做事之前会问我意见了?”
她这不是一步步来,从名字开始,让他有个缓冲过程,不至于把他吓坏么。
但仔细想想,她都亲过他的脸了,
赵寒轻也喜欢端木惟真,她只是有意去接近去讨好,端木惟真都能猜得出是神女有心主动的疏远。而她亲了他,他不可能没猜出她对他有意思,既是没有明言拒绝,说不准还真是两情相悦。
“惟真。你我今日就开诚布公吧,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那语气有些像是找人谈判了,既是察觉到端木惟真对她或许也有那意思,那简直像是跑不动的老马喂了兴奋剂,一日千里。那种龟速的扭捏试探还是留给暧昧不清时的少男少女用吧。
数花瓣问,喜欢不喜欢的招数过时了,对端木惟真,她该改变战术。
端木惟真嘴角弱化了,“我有说过喜欢你么。”
她踮脚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像是接近容易受惊的鸟群亲上端木惟真的脸,如她想的那般,像是豆腐脑滑滑嫩嫩的。上次虽说也亲了,但第一次轻薄,夹杂了紧张,就像是囫囵吞枣,吃了完全不晓得味道。
其实那脸蛋的滋味可不比她台秀楼的招牌菜滋味逊色。
她稍稍拉开了点距离,凝着他,见他安安静静,没有动怒的迹象。让她人赃并获了吧,她故意去抱他的腰,“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为什么不避开?”
“我是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想看你能有多厚脸皮而已。”
他又想撇开脸,她这一回没让他如意了,不让他躲开,果真看到他藏不住的笑,这男人是有多高傲。就不能大大方方承认么。
“你不承认我就亲你的嘴了。”
端木惟真道,“就你这点要挟人的本事,连谨诺都比不过。”
钱小修嘟起厚厚的猪嘴,要往端木惟真嘴上印。结果傅云觞太不识相,敲了敲门,在外边问道。“老板,要上茶么?”
钱小修突然就笑了出来,且是大笑笑得想忍都忍不住。端木惟真也是失笑。听得站在门外的傅云觞莫名其妙,她问的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吧,有那么好笑么……
大清早就起来了,对着铜镜整理好仪容仪表。
东野昊派了侍卫来护送她去灵泉寺,并不是怕街上人多杂乱会对她生命安全构成危险。而是需要排场让她招摇过市,直白的说就是让人知道她正要去灵泉寺汇合东野昊他们为皇室祈福。
严重的“交通阻塞”使得她的轿子前行的缓慢,尽管侍卫亮了刀子大喊让开,街上人山人海,根本就是人挤人了,哪里还有空地给她让。
她不是东野昊。自皇宫走朱雀大街能鸣锣开道,畅通无阻。她没这个特权。只能是提前出发,争取在辰时之前达到。
灵泉寺的主持见到她。慈眉善目的来和她打了招呼。钱小修双手合十回礼。主持并不晓得国师已经跟她见过,还很好心的劝慰她一切随缘,缘分到时就算身在千里外也能遇见,缘分不到近在咫尺也不相识,不必太过于执着了。
钱小修笑了笑。柳月娘死后,她就没想过要来佛寺了。心里被人世的离别带来的哀伤堵得实实的。就像是被什么塞住的下水道,宣泄不去。总是求而不得会让一个人转而心灰意冷。
就因为东野昊要来灵泉寺,昨日黄昏,就已经派了士兵来把守检查,以防可疑人进入。
她总在初一十五人多的时候来,从还没试过在这样空旷的而庄严的佛寺中,摒弃了嘈杂的人声噪音,只是听着浑厚的钟声,那种低沉的震荡,就像是筛子,过滤了红尘俗事,有种平静在沉淀。
主持道,“女施主,不如先去禅房稍作休息。”
钱小修微笑,感觉东野昊他们并不会太早到,便说,“这钟声让人觉得很舒服,进了禅房就听不得这么清楚了,我能不能四处走走?”
主持一笑,个中似乎蕴含有心若自在了,何处也都自在的大智慧,“佛寺并不是禁锢之地,施主随意。”
她含笑道谢后随意的走,听着梵音,看着古寺。心里想着端木惟真与东野昊同行,什么时候会到。在这样该肃穆的地方心里惦着情郎,那是对神的亵渎吧。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她进了大雄宝殿,万盏莲状灯焰长明。她晓得这种灯能燃很久,有的甚至几年都不会熄灭,直到油尽烛终。
若不是那道天雷惊了皇都百姓,个个争先恐后来在佛祖金身前点灯祈福,使得长明灯数不胜数摆满了大殿,宛如真是一朵朵粉莲无泥而自生,香洁而不染。她也没机会看到这般景象。
佛像因为雷击的缘故,面上几处金片剥落,双眸微睁,坐于莲花之上怜悯的俯视。她本来以为大殿之内无人的,哪知荧荧烛光,庐陵王一身黑衣抬头望着佛像的悲悯。
“如果你真的存在,就告诉我,她……”
钱小修想偷偷离开,结果转身时袖子扫过烛台,吓得她就怕衣服着火。
庐陵王还是发现了她,“谁让你进来的。”
这殿外又没有守人,他若是有悄悄话要对佛祖说,那就该在外边立个牌子,闲人免进。钱小修道,“我马上出去。”
她出了大雄宝殿,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也随大众,点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