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弓,银辉似箭。
大地被厚厚的一层黑暗笼罩,弓家院墙外的昼行动物在树林草丛中出没,看不清身影,只有唏唏嗦嗦的响动与不时忽闪的瞳光。
旬戚起身了,他没有穿鞋,光脚轻身推开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嗄声。旬戚站门后等了一会,见没响动,面无表情的走到外面光滑的廊道上。
开始猜想以刚才弓高往返的时间距离方向,推测木匣会放那个房间,旬戚到了那个房间,发现门都没关,不用多想,肯定是弓高忘关门了,匣子不在里面。
又从东面开始寻觅着,找到了一卧室,外面有一颗树,树影印在门上。旬戚低着身子,将自己影子与树影重合在一起,靠近房门,用手微力推动。
里面竟然没搭上门阀,旬戚推开一点小缝隙,就停住,目光盯着地面,气息平稳如常。过了会里面没响动,缓缓推开了门。
旬戚进去了,卧室有十步之宽,床榻在左侧,用二米高三米长竹制屏风隔着。旬戚目光熟悉了里面的光线后,在与门相对的靠墙长案上,看到了木匣。
脚尖先着地,然后脚掌腳跟与地面接触,弯腰摸索到案前,打开匣子,手握住刀柄,传来滑凉的触感,拿起来后感觉比自己原来的刀稍微重一些,也不细看,又摸索到屏风后,床榻前。
弓高在床榻外,突然翻了个身平躺着,发出呼噜声。弓高的妻子在里侧,是个丰满肤白的女人。
旬戚双手握刀,抬至头顶,咬牙猛力往弓高脖子一砍,“呯”的一声闷响,刀砍过脖子,砍破席子,刀尖接触到床榻,进入木料。
没有丝毫犹豫,抽刀又举起,又砍下,弓高之妻刚睁眼,银光一闪,尸首分离。
而这时弓高的血才爆流出来,身体轻微抽搐。旬戚不去看二人,又出门,从东往西,如同猫一样,呼吸极为平稳,脚步声极轻,一一进入弓高老母卧室,进入老仆卧室,进入弓高两个儿子的卧室,进入马夫卧室。
宝刀果然锋利,只要用力往下砍,砍到骨头也感觉不到半丝停滞,如同砍西瓜,砍香蕉。
旬戚将八具尸体和八颗头颅抬到饮酒的大厅,将木柴堆满房间各处,浇上酒,油脂。
旬戚又找到藏在弓高母亲卧室里的五十两金,一千两银,铜币不要了。全放到马车上,又将车上的弓家标志刮去。
旬戚出了一身汗,在弓家浴室里清洗了下,找了套普通衣服,将旧衣服扔大厅。见东方吐白,于是用火把点燃树枝。
旬戚驾着弓家的马车上路了,弓家燃起熊熊大火,被他人发现时,已灭不及了。
旬戚驾车出了陶府,也不停留片刻,到下午出了陶府,进入玉罗府。旬戚将车停在道边的林子里,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拿出了龙息刀。
终于回到我手里了。
旬戚带着满足的笑意,痴迷的抚摸刀身上的火焰纹,兴奋至极,拿着往碗粗的树枝一砍,树枝应声而断,断面光滑平整。
旬戚四处乱砍,额头冒汗,衣服浸湿,所过之外,一片狼藉。旬戚越用越顺手,开心得连连欢呼,蹦跳踢脚。
好一会才将刀放回匣子,平复一下呼吸,又驾车入惹城。
将军家的小娇娘
登船南下入雪兰府,依样画瓢,选中一家好下手的士族,灭门抢物,又画狰狞图案。
又专门架车从村旁路过,一村民被响动弄醒,眯着眼打开门的一角,就见静谧的黑夜中,一匹全身诡异赤血皮毛,长着獠牙五眼的类马怪物,拉着一辆黑色四方车,一个身穿白衣,脸色惨白的类似人的东西在架车。
看过来了!
一下合上门,村民吓得两股战战,脚软滑地不起,到白天,其他人围观,从他结结巴巴的答话中,了解到昨夜村外的异事,所有人惊得汗毛直立,又知道了家主一家被杀,宅院被焚,还有那些无法理解的血红图案。
风声渐起,而旬戚一行又找到亚齐府一家士族,灭门掠物,故布疑障,乱人心神。
旬戚一行先到吕宋,寻找到一位工姓大夫,献上金银,并告知自己来意,称自己是素府士族,愿世代效忠阁下,以求获得土地与庇护。
旬戚选择吕宋是再三考虑的最佳选择,吕宋一府面积近十万方,是攀府的二三十倍,只是因为最后开拓,所以人口密度不及半岛各府。
是真正的地广人稀,而且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因为人少,士族少,工氏大夫对旬戚的投靠极为高兴,只设置一条很低的条件,就是要带来五十户移民。
旬戚为难的讲,半岛刚为曼人袭扰,他家封地亦为曼人破坏,可否开恩,降低下要求,工氏考虑会同意了旬戚的恳求。
又回素府,此行历时近二月,而几府的共四家士族的惨案,已经扩散开来,虽有人认为是人为,但很快被非人为的各种荒诞离奇的传闻覆盖。
人的猎奇心是无边际的,大家宁愿相信是精怪,这样才有谈资,反而不愿相信人为的可能性。
有谈资的兴奋是大大超过事情本身的,对遥远地方发生的惨事报以同情可能会持续一两秒吧。
旬戚回家告知父亲,讲自己替吕宋一大夫办得一件事,大夫愿接受他为家臣,并封与土地。
旬戚父亲大吃一惊,但见次子少有的慎重其事,不像骗人。并且旬戚讲不需父亲出财出物,只需求主公卫氏大夫写一道证明,再向国府报备即可。
如能再给十户封户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