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此时盘坐在花树下,仰着头微闭着眼,渐渐暗淡的天光零零落落照在它身上,粉色花瓣洒落在烛龙黑色鳞甲之上,像是烛龙身上漂亮的斑点。
笑怡轻轻坐在烛龙身边,两只手环抱着膝盖,捡起一株花茎划着意味不明的道道。
“生气了?”
烛龙没有搭话,脑袋垂了下来,睁开了眼。
笑怡丢掉花茎将头轻轻靠在烛龙的身上,感到它的身体轻微一颤,笑了笑:“龙哥,是我以前误会你了,你其实挺善良的一个……一条龙。”
“嗤!”烛龙嗤之以鼻,“我善良?”它随后叹了口气,“别把我想得那么好。”
“那你为什么关心我的伤口,你很紧张对不对?”笑怡抬起头看着烛龙金黄色的眼眸。
烛龙尴尬的避开了笑怡的目光,呲了呲牙:“我只是关心你能不能给老子打通那条通道,你要是没命了,老子还怎么出去?”
笑怡愣了一下,烛龙继续说道:“从始至终老子都不是什么善人。老子吃过成千数万的人,有活着的,有死了的,羽盆内的那些阴魂都快给老子烦死了。”
“那是你被逼无奈,你被关在羽盆,不吃人又能吃什么?羽昊国的人本来就想把你变成吃人的怪物,你最后不也是厌倦了,甚至开始逃避,你后来不是也放过了毕方十一,还带着它飞过七个熔岩巨坑到这里来觅食,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向善不再吃人吗?再说你遇到我不也没吃我嘛!”
“哼!”烛龙对于笑怡的夸赞不以为然,反而觉得难受的要命,“在蛟人国的时候,老子总能想到各种各样的法子折磨别人,将那些人的筋抽出来结成绳索玩儿,将女子们的皮剥下来做成好看的帐幔。打仗的时候从来不给对方留一个活口,十年前那场地煞国与羽昊国的争霸之战,老子一次就杀掉了十多万人,呵呵!你没看到过那个场景,真的是很壮观啊!那么多人被老子释放的火焰活活烧死,挣扎惨叫着,最后被烧成灰烬!嘿嘿!”
笑怡的身体渐渐僵直,缓缓离开烛龙,她不敢想当时的场景也不愿意去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烛龙说起杀人来那么的兴奋。也许刚刚善良这个词也确实不适合它。
“为什么要那样做?”笑怡有些悲哀。
烛龙看到笑怡终于给它吓住,有些得意:“呵呵!好玩儿!老子才不管地煞国和羽昊国谁当霸主的问题,只要让老子杀的开心就好。”
笑怡不可思议的转过头:“你变态啊!!”
烛龙看着她。似乎很欣赏她生气的模样:“不要拿善良这两个字侮辱老子,老子是战神,老子只喝血!当年地煞国和羽昊国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离莫找来老子,那小子老子倒是喜欢的紧。也不罗嗦只一句话,问老子想不想出去寻乐子,就将老子带到战场上……”
“你认识离莫?”笑怡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
烛龙闭了嘴巴看到笑怡的异样神情有些不解:“你问那小子干什么?”
笑怡摇了摇头,带着凄楚的笑,眼泪滑落下来:“呵!算了!算我没问,我也是傻!都已经结束了。你认识或者不认识又有什么当紧?我累了,歇会儿去!”
“站住!”烛龙的触须突然卷住了笑怡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不讲个清白就想跑?”
“和你说了也没用!”笑怡也觉得人生漫漫,回忆过去毫无意义。
“说!”烛龙毫不抑制自己的好奇。
笑怡知道被它缠着就走不脱,垂下了头,看着地泉上飘落的花瓣。
“我一开始挺讨厌他的,他也一开始没安好心。他想知道羽昊国的秘密,而我……”笑怡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经历。忍了忍没有说出去,自己的身世本就像一团乱麻,况且那天火老的诉说烛龙一直在身边听着,“后来离莫开始讨好我,修漂亮的房子给我居住,教我功法,陪我说话解闷,我都将这当做是他的阴谋诡计,其实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真正玩儿阴谋诡计的人却是那个正人君子离軒,”笑怡想起离軒仍然有咬牙切齿的感觉,她最讨厌的就是伪君子。
“后来呢?”烛龙竟然对笑怡的故事很感兴趣。
“后来……”笑怡的俏脸突然嫣红一片,被烛龙看在眼里,“后来……他和我在一起了……我那个时候恨他恨得要死,后来才想明白只有我们那样子了,我才能避免被送到祭台上执行那惨无人道的处子刑。”
“这么说来你已经是他的人了?”烛龙的语气里竟然有一点点不快,笑怡错愕地看了它一眼,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又低下头,“是的,第二天羽昊国的军队逼近了白城,离軒做了叛国的贼人,里应外合,地煞国易主。”
“那……离莫那小子呢?”
“他……”笑怡捂着脸,仿佛不愿意回到过去,但是每一次那样的场景都会在梦境里出现,“我中了离軒的毒,形同死人,离莫看到我僵直的身体以为我死了,哪里想到这是离軒的诱敌之术,他……原本可以逃得出去……但仅仅是为了守护我的尸身就将自己陷入重围,后来听别人说起那天离莫浑身是血,周遭都是倒下的敌兵,但始终不离我半步……我……”笑怡咬着攥紧的拳头,压抑着自己的哭泣,“他最终还是死了……他们将他逼到明石谷的千丈崖壁边,他已经奋战力竭,提着他的金刚剑跳下了悬崖摔成了碎片……”
烛龙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触须轻轻卷着笑怡的肩膀,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