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宫旁边的偏殿中,姒昊鼋换上了一身黑色锦袍,头发随意散开,只用一根白色缎带束在脑后,斜坐在小几边,几张刻画好的木简散乱的放在小几上。离蓒和穆易坐在对面椅子上喝着姒昊鼋赏赐的贡茶,一言不发。
“蓒王的病可是好了?”姒昊鼋突然抬头看着对面忠实的盟友。
离蓒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谦恭的说道:“已经好很多,还要多谢大王的医家药典,否则无形之王断然不肯这么轻易督促芈坚医治。”
“嗯,”姒昊鼋伸出纤长的手指将小几上的木简轻轻拢在一起,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遇到那个女人的?”
离蓒知道这是盘问灵曦公主的动向,只是当时见到灵曦公主后没有将对方抓获不知道姒昊鼋会不会怪罪下来,这个大王年纪轻轻却最是喜怒无常,但他不敢也不愿意说谎。
“在绿州之地碰到她,那个时候已经处于大荒原之中,而且身上带着大王吩咐下来的任务,所以没有当场将那个妖女抓获,还请大王治罪!”
姒昊鼋摆了摆手宽容的说道:“蓒王不必这样,你非但无罪,我还会重重赏赐你!”
“谢大王!”
“你坐下说吧!”
“谢大王!”离蓒缓缓坐在椅凳上,“她是跟着有崇商队而来的,一路上看似风尘仆仆,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说她在路上遇到了穷奇怪兽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儿丧命,后来因为对有崇商队有功所以留了下来跟随至绿洲。”
“受伤?”姒昊鼋眉头微挑很快又平复下来。
“是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得罪了绿洲少主,被扣了下来,我派出的斥候暗中发回消息道,他们几个人被绿洲主人困在服常植物妖的阵法里。而且万妖女王派出最得力的圣使予以击杀,可谓是死里逃生,只是后来不曾想绿洲少主竟然至此和他们成了一伙,也实在匪夷所思。”
“后来怎么在芈山相见呢?”
“那几个人都受了重伤,灵曦公主将他们送到芈山之巅救治,而且据说灵曦公主身上也中了奇毒。”
姒昊鼋坐起身来,脸色阴晴不定:“什么毒?”
“嗜心骨!”
姒昊鼋身形一顿,嗜心骨?难道那个女人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有苦衷的吗?一时间他有些混乱和恍惚,莫不是自己错怪了她?
离蓒看到姒昊鼋的表情,不敢插话紧闭了嘴。
“大王……”穆易觉得姒昊鼋有些失态。不得不从旁提醒。
“哦,蓒王辛苦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离蓒站了起来。缓缓退下,眼角却是嘲讽,纵然是英明神武的姒昊鼋也逃不过情字当头,只要一听到关于那女人的任何消息都会失态。
看到离蓒已经走远,姒昊鼋看着穆易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芈坚这次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而且还……牵扯了那个绝不应该在这个时刻出现的女人,万妖女王是怎么回事?那女人身上莫非真的被人下了剧毒?”
穆易感到一阵好笑,姒昊鼋似乎太敏感了些,不过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
“我派了暗影去查了,莘娘也有相关的消息回来,两相印证。离蓒没有说谎,灵曦却是中了剧毒嗜心骨,并且行进在大荒原上确实遭到了妖界的伏击。属下认为这是最可疑的地方,不知道那万妖女王销声匿迹已经很久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重新沾染大陆世界的事务呢?”
姒昊鼋缓缓站了起来:“嗜心骨的毒只有无形之王可解最是凶险万分,怎么会到了她的身上?”
穆易也不请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心道:“会不会是受人胁迫?”
姒昊鼋长长叹了口气:“罢了!是非曲直等母后醒来后最会定论!只是他们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为好。”
穆易大吃一惊,姒昊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他给人的感觉一直很强悍,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却不曾出现这种茫然的哀叹,刚要说几句什么劝解一下,只听远处隐隐有歌声传来,不禁一怔何人胆子如此之大竟然在宫廷重地大声喧哗。
姒昊鼋显然也听到了声音就是从锁灵宫那里传来的,他快步走了出去,穆易忙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甬道来到锁灵宫的宫墙之下,守门的护卫忙打开门,声音越来越明晰,是一首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曲子。
顺着洁白色大理石台阶一步步走上去,就到了最顶层的高台,姒昊鼋默默站在石柱的阴影之中看着光影中那个恣意释放的女人,一袭青衫迎风漂浮,手中怀抱着一架凤尾玉琴,边唱边舞,曲调潇洒又带着伤感和落寞。
笑怡依然唱的是那首《笑红尘》,桑谷荣再次听得痴了,有崇逸微垂着头手指点着酒樽打着拍子,离莫静静坐在一边陷入了沉思,只有芈坚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这首曲子实在是新奇啊!怡儿!可否告知这曲子的名字?”
笑怡喝得多了,本就不胜酒力,转过身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被芈坚牢牢扶住,她哧哧笑道:“一首我们家乡的曲子,笑红尘,你说好不好听?”
龙髓火焰映照下,笑怡的眸子分外晶莹剔透,明亮的眼眸中又晕染着一层水雾,说不出的凄楚落寞,他心头一紧怀疑自己这一趟是不是错了,也许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恋家的小女人而已,此时却被推至风口浪尖之上,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好听!”芈坚沉沉应道,将她扶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