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最这迟疑的目光落在魏大人眼里可就变了味。
“魏府虽然不大,可也院落颇多,贤侄既然要住段时日总是需要熟悉一二的,不如就让小女略尽地主之谊。”
魏大人这话,正中楚氏下怀,她正想开口让魏紫担下这事,谁知道魏大人却把手指向了魏朱。
“朱儿,你年纪最长,就由你带贤侄逛逛吧。”
魏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说起来你二人也年岁相当,应该也能说到一起去。”
魏朱就这样还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魏大人给推出来,在魏粉幸灾乐祸的眼神里被公然“拉郎配”。
“孔、孔公子,这边请。”
魏朱紧张的舌头打结,一路上更是走走停停,喝毒药一样磨磨蹭蹭的给孔最介绍。
她一句话能做两句说,介绍完一遍之后,还会怯怯的看着他,等着他问两句。
孔最心不在焉,有心试探,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公子小心!”
魏朱把孔最往前一推,屋檐上掉落的积雪,正好砸到之前孔最站着的地方。
看着魏朱裙摆上溅到的残雪,不仅是裙摆,她不算厚实的棉鞋也被雪打透了,她这一路上冷的跺脚搓手,却唯独没有说过一句冷。
孔最心里最后的三分怀疑终于烟消云散。
眼前这人不可能跟打她的是同一人。
“你回去吧。”
孔最冷着脸说,“今个天冷,我会跟魏大人说你全介绍过了。”
魏朱心里一喜,阿西吧的,她终于能够解放了,孔最既然让她离开,就说明自己已经成功摆脱嫌疑。
“这怎么行!”
魏朱连忙摆手,“你是客人,我怎么能因为天冷,就先离开。前面还有最后几个院落,等逛完了那里,我再回去。”
孔最突然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怪不得你身为长女却不受宠,难道你就没听出来是我怕冷!”
他抱臂而立,高高抬起的下巴看上去十分欠揍。
“剩下的院落我会自己去看的,赶紧走吧,平白在这里给本少爷添晦气!”
“公……公子……”魏朱委屈(高兴)的眼泪汪汪,孔最看的心烦直接略过她往前走。
“别跟上来啊,要是我等会回来,发现你还在这里,我就到你父亲面前告你一状!”
魏朱凄凄惨惨尔康手:“公子……”
天上又下起了小雪,已经走远的孔最脚步一顿,他折返回来解下身上的斗篷,直接砸到魏朱身上。
“赏你的。”
孔最拽的二五八万,“免得你冻死了,本少爷还要奔丧!”
看着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恨不得横着走的白胖子消失在细雪里,魏朱裹着斗篷勾勾唇角。
“这小白胖子,还挺可爱的。”
细雪漫漫,狐裘斗篷暖暖,魏朱转身,却发现魏紫撑伞站在雪中已经不知看了多久。
“大姐姐真是好手段。”两人周围再无其他人,魏紫也终于露出了鲜少人知的一面。
魏朱眼睛眯起,上一次她看到魏紫露出这副嘴脸是什么时候来着?
对了,好像是她寻死之前。
那个高高在上的陵阳第一才女,魏府嫡小姐也是这样站在她的面前,犹如明月光辉一样,将她衬得一文不值。
魏朱摸着自己的脖子,伤痕浓重,疼痛依旧,站在白绫前的魏朱是有多绝望,多心如死灰,才吊死在府门之前。
魏朱笑的不屑,“怎么,这一次你又要抢?”
魏紫眼中闪过鄙夷,“跟你,我需要抢?”
“你要是不用抢,就不会当着我的面去勾搭赵公子。
你要是不用抢,就不会骗我说赵公子上门与你提亲。
你要是不用抢,你就不会告诉我大夫人已经答应你们的亲事。”
每说一句,魏朱眼神就冷上一分,她看着自己的手,十指纤纤可是指端的指甲却大多破碎。
那是她自尽时,因为太过痛苦手指忍不住抓扯白绫弄伤的。
十指连心,可是这痛却比不上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子要娶她人的消息时来的痛彻心扉。
有些人可以忍受姐妹的鄙夷,下人的作贱,甚至是父母长辈的熟视无睹,可是她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她心里最后那一点光,被人活生生掐灭。
“魏紫,”魏朱透过手掌看向魏紫,“你说,我要是把你跟赵公子的事捅到大夫人面前去,她会怎么做?”
魏紫心里一慌,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觉得我母亲会怎么做?我本来就跟赵公子没什么,反倒是你,赵家在陵阳还要仰望爹爹,你就不怕赵公子因为这事影响仕途?”
如果是原来的魏朱,她或许真的怕。
因为喜欢,所以不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一丁点不好,那怕是毫无威慑力的威胁。
“别说笑了。”
魏朱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瞧见没有,我现在有了更好的,至于赵公子那臭鱼烂虾的,配你这个第一才女正好。”
魏紫不甘示弱,“就那肥胖如猪半点礼数不懂的人,也就只有姐姐喜欢。”
“你还就说对了。”魏朱对那小白胖子可一点都不反感,“你姐姐我啊,就喜欢他这种白滚滚,软绵绵的样子,你奈我何。”
说谎谁不会,魏朱说起慌来那更是伤害嘲讽翻倍,真实的她自己都快相信了。
“那可是三朝帝师啊,门第高,世家好,最难得的是这人我还喜欢。”
魏朱得意娇笑。
“听闻帝王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