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还没从墙上下来,斜地里打着灯笼的双喜就冒了出来。
夜色浓浓,寒风森森,魏朱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双喜,你怎么在这?”
一见魏朱双喜眼泪就唰的掉下来,“姑娘你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魏朱笑问双喜自己离开后,府上都发生了什么。
“四姑娘已经解禁,今日还带上东西来我们院里给您赔礼道歉。”
“你怎么回的?”
“奴婢说您大病初愈,昨日又受了惊吓,头痛难当已经喝了药睡了。”
“做的不错。”魏朱随口问道,“其他院子里哪?”
“奴婢想法子跟二少爷院里的洒扫丫头小莲搭上了话,她原跟奴婢是同乡所以……”
双喜从袖里把钱取出来,“奴婢送给她一条自己绣的手帕,您给奴婢的钱,奴婢都没动。”
魏朱无所谓的摆摆手,她做事从来不看过程,只问结果。
“可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小莲身份卑微从她那里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只是听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二少爷惹怒了老爷,他身边的下人被换了一批。”
魏朱听得一顿,“把银子拿出一点给小莲,让她用钱试试能不能趁着二少爷身边换人之际,把差事往前挪一挪。”
“给多少?”双喜问。
“你看着办。”魏朱道,“关于银钱的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不够了就来我这里拿。”
魏朱抽出十两的银票给双喜,“这些放在你那里备用。”
双喜真是被这十两银子给惊到了,要知道魏朱每月的月银也就二两出头三两不到,有时候实际发到手里的,甚至还不足一两。
这十两可谓是巨款。
“奴婢不能要。”
魏朱正色道,“如果你不要,那你,我也不能要。”
魏朱觉的很有必要让双喜了解到人脉的作用,“往小了说,及时的消息不会让你消息闭塞错过良机。往大了说,它能让你防患于未然,躲过别人的栽赃陷害。”
“我今天离府不会是最后一次,我需要有人在这府里来当我的眼睛,耳朵。”
魏朱看着双喜满眼认真,“在这魏府,我只信你。”
双喜被魏朱这一番话感动的是眼泪汪汪,她先前还觉得小姐不想要自己,现在一听只觉得过去的自己无能,没有帮上魏朱。
“姑娘你放心吧,双喜一定能当好你的眼睛,你的耳朵。双喜一定不会再让那些黑心烂肝的东西欺负你。”
魏朱抱住双喜情不自禁感慨一声“有你真好”,心里却在庆幸,自家小婢女心软好欺。
接下来几日,魏朱都在安静的“遁隐”当中。
赵家虽然不如魏府,但是在陵阳也是势力不小,她打了赵家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肉,这会可不能乱出门,万一撞上这后果就不美了。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她这几日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一直都在思忖盘下店铺之后干点什么。
一摞宣纸写了又撕,撕了又画最后魏朱痛苦的抱住脑袋哀嚎,“为什么我脑子里除了绑架勒索,白粉高利贷,会所ktv脑子里就没有别的!”
“姑娘,孔公子说要过来看您,已经到院门外了。”
那家伙怎么过来了?魏朱抓抓头发,“我现在看上去像不像一个病人?”
眼睛赤红(气的),头发散乱(恼的),肤色苍白(天生的)。
双喜征征的点头,“像。”
孔最一进来就看到魏朱病歪歪的靠在软塌上,出神的看着窗外,比起上次见她,她看上去憔悴不少。
“这几日你怎么没有出去。”
孔最眼睛上的红肿已经褪下去,那双滴溜溜的小圆眼已经把魏朱房里打量个遍。
简陋狭小,装饰全无,周围还残留着炭火的烟气,果然如同别人说的,她并不受宠。
“公子怎么过来了?”魏朱收回视线,规规矩矩的站起来紧张的捏着衣角。
提起这事孔最就不开心,他被烫之后看他的人车轱辘一样来回的烦他,就这一个他看顺眼的吧,从始至终都没露面。
他还觉得自己救了只白眼狼,生了好几天闷气,谁知道她竟然病了。
被烫的是他,结果她却病了!
这没用的。
“怎么,你赶我出去?”
“不不不。”魏朱急忙解释,“孔公子前几日被烫伤了手臂,本来应该是我去你看你的,谁成想我这身子不争气……”
魏朱咳了几声,她越想解释咳嗽的越厉害。
“行了,又没人怪罪你。”他不怪,就是生气。
孔最不耐道,“把衣服穿厚点,我带你出去。”
魏朱一愣,“去哪?”
“啰嗦。”
孔最拉着魏朱走在前面,双喜提着心小跑跟着,虽然两人年纪还不大,可要是别人看到了。
双喜几次欲言又止,都被魏朱用眼神阻下了。
别说两人还小,就是大了,孔最对她也不会有那种心思。
孔最对她即像对弱者的袒护,甚至还有点像是某种弥补。
魏府有处老院落,里面生了几棵梅树,因为没人居住,里面的梅花就长的很是肆无忌惮
孔最带她来的,就是这处老院子。
他拉着魏朱矮着身子穿过乱生的枝条,双喜想跟着过来,却被他抬着眼睛冷哼两声,不得不留在外面。
院里的房门腐朽摇摇欲坠,破败腐朽的样子像极了闹鬼的凶宅。
这是拉着自己打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