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扶风的娇俏少女,在寒风中于冰雪上艰难后退,别说外人,就是孔最都看的心惊胆战于心不忍。
“这看上去好危险。”
魏朱透过热气氤氲的茶盏,笑看着怜香惜玉的孔最。
这人的心,好像天生就偏向弱势群体。
“眼见不一定为实。”魏朱一双眼睛无悲无喜,“你看过这签筒吗?”
孔最摇头,他接过签筒,把里面的竹签抽了几支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惊住了,“……这。”
“很惊讶?”
“难道不应该?”
“这里面的惩罚竹签,一开始只有三五支,后来慢慢的变成了这么多。”魏朱的手指拂过签筒,目光却从魏紫和魏粉脸上缓缓扫过。
“三十六支竹签,三十六种惩罚方式,何其有幸让我每一支都抽中过。”
孔最突然很想逃离这个地方,他艰难的动动喉咙,“你在说笑?”
“愿赌服输。”
魏朱捧着一杯热茶,指尖温热却暖不透眼底冰凉,“这话还是几位妹妹教我的。”
“姐姐真是好记性。”魏紫笑的清淡,“那时我们还年幼怕是没有姐姐这般记得清楚。”
“不过今日却要恭喜一声姐姐了。”魏紫道,“三妹妹的赤金锁是央求了父亲很久才得来的,姐姐倒是轻松一局牌就得了。”
拿赤金锁来赌的是魏粉,让魏白输的也是魏粉,虽然所有事都是从自己这里起的,但是魏粉只要一想到赤金锁,还是肉疼。
“不就是个赤金锁,等我下局赢了过来就是。”
魏白还没有回来,魏粉就已经气嘟嘟的坐下,重新收整叶子牌。
这一局是魏朱命好,等到下一局,她一定能把输出去的东西赢回来!
这种坚信自己会赢得人,魏朱在赌桌上见过太多,到最后无一例外,全都输的倾家荡产。
魏白刚从冰面上下来,就看到魏粉已经坐回牌桌前,没有关心,没有愧疚,甚至都没有一个眼神。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是父子都有心生嫌隙的时候,更何况是姐妹。
“三妹妹走了这趟,该是冷着了吧,赶紧喝口热茶暖暖。”魏朱推波助澜想要知道一直都为魏粉收拾烂摊子的魏白还能坚持多久。
魏白看看自己被冰雪打湿的鞋面没说什么,只把赤金锁交给魏朱就从旁边坐下。
在牌桌上,你永远不能让对手看出你对钱的渴望,魏朱把赤金锁随手丢到桌上,眼带挑衅。
“三妹妹还玩吗?”
输了彩头的人,除非把彩头添上,否则是不能回到桌前的。
这是牌桌上不成文的规矩。
而曾经的魏朱为了想要进入这个圈子,为了能和她的妹妹们打成一片,一次次被逼着拿出更多的东西,好借此回到姐妹之间。
好像这样就能和她们成为一家人了一样,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妹妹们最喜欢的就是看着拮据非常的魏朱,被她们压榨干净然后惨遭排挤的样子。
“大姐姐玩吧,我在一旁喝喝茶暖暖身子。”魏白不是不想回去,只是魏朱今天一出手就是五十两,这样高的彩头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
显然魏粉也不会再多拿出来一份彩头给她,所以牌局由一开始的六人变成了五人。
魏粉为了以防万一直接亲自上手,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学着魏朱的样子发牌。
只是比起魏朱的游刃有余,她却只显出东施效颦的笨拙和可笑。
魏粉揪着一颗心,小心翼翼的盘算着牌面,瞻前顾后的琢磨出牌,想到眉姨娘知道她输了赤金锁的样子,她只能咬牙硬挺。
一定要赢,只有赢了眉姨娘才不会责怪她。
只有赢了,她才能证明,她魏朱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一边的魏白担心的看着魏粉,她有心提醒,可是一想到刚才魏粉对她的态度,她又息了心思。
应该不会出事的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当魏朱笑吟吟的放下最后一张牌,她的手上还剩下将近二十多张。
碧玉珠,赤金锁,不过盏茶功夫,她就把这些东西全都输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作弊!”
魏粉指着魏朱理智全无,平时她能赢全依赖魏白与她换牌,现在魏朱赢了,她也只能借己推人,归于魏朱作弊上。
见过做贼的,却头一次见这种贼喊捉贼的,她真当她跟魏白的伎俩没人看出来。
魏朱冷笑,“四妹妹捉贼可要拿赃,这桌上不止你一双眼睛,你真当别人的眼睛是瞎的看不出作弊的是谁。”
“那定然是你使了什么法子,才让自己一直赢!”魏粉气急败坏。
“那四妹妹不妨也使个法子免得自己一直输。”
“你!”魏粉被怼的哑口无言,“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牌打的怎么样吗,一个连牌都不会出的人,怎么可能会赢!”
魏粉急得拉人,“二姐姐你说,大姐姐以前玩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赢过!”
魏紫面上一阵为难,“大姐姐以前玩牌确实从未赢过,今日连赢两局或许真是……运气而已。”
魏紫欲言又止的看看魏朱,而后又苦口婆心的对着魏粉劝慰,“不过一丁点东西,输了就输了,想来眉姨娘也不会怪你的。”
这魏紫真不愧是楚氏生的,看似是当了和事佬,可是这几句话间就把魏粉这股邪风扇的更旺。
魏朱笑着抱臂,“清者自清,四妹妹要是信不过,情管离开就是!”
竟然敢撵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