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夫人正享受着婢女按腿,忽听得管家来报,前门来客了。
关老夫人困倦的摆摆手,“不过就是来了客人,让大郎去接待就是了。”
“大老爷今日带着夫人出门应酬还没回来。而且可对方要见的是二夫人。”管家苦着脸,“那院子小的进不去啊。”
“这女人前几天才刚回来,风声都没有传出去,哪个会来拜见。”
“说是二夫人的亲侄女,听说二夫人归京,便随着二爷一起来了。”
不耐烦的关老夫人,终于变了脸色,她可没有忘记,二夫人的侄女有一位可是太子妃,而且是随着老二一起来的。
若他没有记错,老二今天可是去找孔最麻烦了,难道出了事?
关老夫人戴上抹额,穿上厚衣被人前呼后拥着走到前门,红色的灯笼一照,就见着那坐在马车车辕上的某人。
关老夫人微微皱眉,总觉得这女子看上去有些眼熟,她走的更近了些,带着病容的脸,刹那煞白。
女儿生产,这人在外面公然砸死奴婢的情形历历在目,只要想着就心惊胆颤。
“竟然是你!”
老夫人捂着心口,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但是她硬生生的顶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二郎呢!”
“老夫人说的是我姑父吗?”魏朱指指马车,“喝多了酒正睡着呢。”
关老夫人正了脸色,原来这煞神就是太子妃,怪不得那天孔曾没有对这人治罪。
想来是看着太子的面子。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你就回去吧,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底下的下人想要上前扶“醉酒”的关太冲出来,却见一把唐刀默默的出了鞘。
一看那刀,老夫人心悬的老高,“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打算做啊,”魏朱笑,“老夫人怎么看着吓成这样,难道是做了亏心事怕恶鬼寻上门。”
魏朱也不等关老夫人回话,只握着刀挑眉坐在那里,“刚才传话的下人没说清楚吗,我来这里是求见我姑母的,她人现在都没出来,你就让姑父下车,老夫人觉得合适吗?”
关老夫人深深地吸气吐气,然后又深深地吸气吐气,“她身体不好一直在院里吃斋念佛,旁的俗事从来不问,你若想见他改日再来吧。”
“可以呀。”魏朱握上一旁的缰绳,“既然这样,我就改日再把姑父送回来吧,老夫人再见。”
她作势要走,底下的下人立马把马车挡住。
关老夫人终于缓过来,“魏朱我敬你是太子的人,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但是你也记清楚,我关府也不是吃素的,你若再胡搅蛮缠下去,可别怪我关家欺人太甚。”
“那可真好,关家欺人欺到太子头上,明天的朝堂一定很热闹。”
要不是看在太子份上,他何必废话这么多,关老夫人正暴躁,就听一道声音从门内传来。
“出了什么事。”
挡道的下人纷纷让开,门内渐渐出现个眉清目秀的公子,这人生的跟关太冲五分相似,却又唇红齿白雅致的紧。
可惜美虽美,可惜没有腿。
这人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的。
关老夫人见到关忆深,明显尴尬了下。这种生下来就有残缺的孩子几乎是整个关府的耻辱,可是她又不敢有半点轻视,因为关太冲会生气。
“忆深你怎么出来了。”关老夫人努力让自己当一个好奶奶。
“听下人说有人要见我母亲,所以过来看看。”
关忆深从府门前往外看,那被下人围着,却还悠然自若笑着的人,正大刺刺的盯着他。
那目光太过灼亮,迫的他微微垂下了眼,“母亲有事,不能亲自接见,还请魏家……”他顿了下,“表妹见谅。”
“看来魏照君在你们府上确实过的不怎么样,要不然关太冲也不会醉酒之后跑到不夜城,公然调戏我爹休戚的姨娘了。”
“忘了说了,这被调戏的姨娘是我的生母。”
魏朱脸上带笑,眼神却冰冷,她每说一句话,对面的关老夫人就心惊胆战上一分,但是想到关太冲的性格。
她还是按耐下了性子。
“不是都说喝醉了,这醉了的人,那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老夫人这话说的好没意思,若是关太冲喝醉了杀人那可怎么是好,若是这杀的是状元郎,是太子妃,是太子那又要怎么办,难道真的用一句“醉酒”就能搪塞过去吗。夫人,难道真觉得这京城律法是为你关家写的!”
“胡言乱语!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关老夫人只希望眼前这事快些结束,“你们去把二爷扶下来吧!”
“不用,”魏朱幽幽一笑,“今天可是把姑父得罪狠了,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魏朱一掀帘子,抓着关太冲的腿就往外拉。
就当着关家诸多家丁,无数灯笼,堂而皇之的把关太冲从马车上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关太冲的身体发出清晰的闷响,脑门磕在台阶上直接见了血。
而关太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昏死过去,还是磕坏了头。
“抱歉抱歉,我今日也喝了些酒,这下手就没轻没重的了。”魏朱拽着关太冲的头发让他仰对着台阶上的关忆深,“表哥看清楚些,这可只是破了点皮皮,若是真回去死了,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关忆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仿佛嬉笑怒骂信手拈来,好像杀人于鼓掌却偏又不给个痛快。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