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那笔蘸着浓墨将勾画的名字重新写上,魏清流才知道魏云干了什么。
“三弟你疯了!”
魏云嘴角笑意未退,疯吗,有点,但是感觉挺好的。
魏清流知道跟他这个三弟是说不通的,所以他只看向魏清流,“父亲!”
魏将行却没看他,只抚须大笑,“你是怎么说服魏云这个老顽固的!”
魏朱也不在意将行看出来,从这人刚才没阻止闹剧开始,她就知道这人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他看着她闹,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看着孩子无理取闹。
或许,也是想看看自己到底值不值得被保住吧。
毕竟舍弃无足轻重的一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要想说服我这位爹,那可是颇有些麻烦哪。”魏朱起身笑着端起了桌上的茶,走到魏云面前直接跪下。
“爹,喝茶。”
魏云低头瞧着跪着这人,不接。
魏朱仰头看着他,九十九步都走了,这最后一步反悔了?
“叫义父。”
魏朱没觉出来这义父跟爹有什么不一样。
“义父好。”
“乖。”
魏云接了茶,却没喝,他皱眉看着,然后伸手解了刚才准备用来抵饭钱的那块玉佩,单手给魏朱在脖子上挂了,这才满意了一些,抿了一口送过来的认亲茶。
是雀舌春,有些凉了,不过味还不错。
瞧见魏云把玉佩给了魏朱,魏将行微微诧异,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大约魏云是真的没想过娶妻吧,竟然把以后要交给妻子的传家玉佩给了魏朱。
不过也从侧面说明,魏云是真的看中魏朱。
“三弟什么意思!”
亲生女儿转投他人名下,还是当着他的面,而他的亲弟弟竟然还认了!
这简直就是再打他的脸。
“二哥不是不要了吗。”魏云放下茶杯,魏朱捧着杯子乖乖巧巧的退下去,将战场交给两人。
“我交她出去是为了魏府!”魏清流咬牙切齿,“你可知道她若留着对魏府来说是个祸害!”
“我收她是因为……”魏云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又勾了勾嘴角,“确实是个祸害,不过总归留着有意思些。”
“至于魏府……”魏云道,“父亲还在,我们就不用再说了。”
主将在,士兵不得擅作主张。
这是常识。
魏清流,“父亲!”
“事情并没有到你想的那么严重。”魏将行道,“刚才他们说要把你交出去,你怎么看?”
这问的是魏朱了。
“为什么要把我交出去!”魏朱歪头站在那里笑,“祖父想不想留在京城?”
“怕是皇上不让哪。”
“就怕皇上到时哭着求您别走。”
然后魏朱就在那灯火绚烂处,笑眯眯的说了一通,满堂落针可闻,魏清流瞪着眼睛深觉自己听错了。
魏将行却越听越满意,到最后他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
大儿子魏长平眉飞色舞,“妙计。”
二儿子魏清流脸色难看,“荒唐。”
最后他看向三儿子魏云,魏云垂着眼不吭声,魏朱干咳两声,摸了摸脖子上挂的玉佩。
义父,你可是被我收买的,别忘了那六个字!
然后魏云终于不情不愿的开口,“魏朱,说的有理。”
魏将行哈哈的笑起来,“好!好啊!”
当夜魏将行就穿着战甲,捧着圣上赐婚旨意跪在了宫门前。
太后身边的内侍早早把消息送到太后那里,太后从浅眠中惊醒,按了按头疼无比的额头。
“那魏将行这么早来干什么。”
内侍小心回答,“说要求见皇上,为太子骗婚讨个说法!”
然后太后觉得更头疼了,皇上已经死了,你就是跪到地老天荒也没用啊,可是……可是……还不能让他一直跪着。
谁让下旨的是皇帝。
是一国之君!
“让他进来。”
“大将军说了,不见皇上,绝不起身!”
“那就让她跪着去吧!”
内侍不敢应声,到最后太后还是收拾好,坐着轿辇到了宫门处。
“将行你这是做什么!”
魏将行垂首叩地,“我家孙女悲伤难过意图寻死,虽被人救下但是医者却说她伤了根底,她这一生已经毁了。”
魏将行哀痛非常,“臣为先帝皇上打下江山,为皇上守护国土,如今孙女却被骗婚。”
“太后,臣气不过。”
太后也气,“皇上病重,你因为气不过就跪在这里,可有想过皇上如何难做!”
“那臣哪?”魏将行问,“骗婚是臣一家的过错吗!臣的孙女是皇后亲选,是圣上下旨,直到太子身份被人揭穿,臣的孙女还一直信着太子护着太子,未必甚至不惜被愚昧之人冠上谋逆之名,被整个京城世家嘲笑,她难道有错吗!”
太后火冒三丈,事到如今这人倒来诉苦了,都说魏朱是个病秧子,那人舞着剑杀人的时候可看不出半点病秧子。
她精心设计下的计策,都差点被她给毁了!
太后脑仁一阵剧痛,却突然想到关太冲说的事。
“这事确实是皇帝对不起你魏家,不过你放心,你魏家这次受的苦痛哀家会补偿的,至于魏朱……”
太后叹了口气,“她的亲事,哀家会亲自安排。”
“那圣旨不算了?”魏将行捧着圣旨出来,“这圣旨可是写的魏朱为太子妃,周遗没了,其他太子也可以啊。”
太后简直被气笑了,“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