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拿出了薄如蝉翼的小刀,魏朱已经把一整瓶的烈酒倒在关太冲的伤口上,关太冲疼得脸都扭曲了。
魏朱却在一旁抿着嘴笑,“关将军疼就叫出来,我或许听得开心,还能让你少受点苦楚。”
关太冲咬着牙,“有种你就来,你看我……”
“抱歉我没有种。”魏朱把纱布重重按在伤口上,关太冲打挺一样倒回床上,瞬间没了声音。
白釉看了看对方青筋鼓绽的手臂,还好,还活着。
白釉手上的刀切去腐肉,剔除化脓的肌理,薄刀继续往下,看见了那个隐在血肉里的铁砂。
白釉停下了,有些太深了,铁砂就镶嵌在血管最密集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碰到血管。
白釉抬头看了魏朱一眼。
魏朱不吭声,白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孔最。
“我不弄死他就不错了,你不会还想我找办法救他吧,感情这全天下的好事全让他关太冲遇见了。”
“老子不用你救!”关太冲紧咬牙关。
“你跟谁老子哪。”魏朱手上的纱布按在那伤口上,“现在求我,否则我让你儿子跪下求我。”
“魏朱!我就是死都不会求你!”
“你这么有骨气,怎么不对周遗太后,你除了会恃强凌弱还会做什么。关太冲怪不得你当年对喜欢的人也只能强取豪夺,因为你压根就不算个男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你。”
“啊,你一定跟宫里的太监差不多吧,关忆深那条腿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不行才造成的,怪不得你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孩子,不是魏照君不生,是她压根就怀不上吧。”
她是不能让关太冲死,可是对方越生气,她越爽!
“魏朱!”
关太冲猛地坐起,魏朱笑眯眯的在那看着,只是眼底冰冷一片。
“你以为关家能走多远,太后宠你,还不是因为你后继无人,关太冲,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被人哄骗的猪,别人一端食你就跑过来了,等到养肥了,头个吃的就是你!”
魏朱咧嘴,“我一定要救你,好看看你以后怎么被人把那颗猪头砍掉。”
关太冲脸色煞白的顿住了。”
魏朱在白釉耳边说了几句,白釉眼睛一亮走了出去,等再进来时,手上捧了快砚台样的东西。
关太冲这会已经冷静了很多,他看着白釉举着那东西在划拉的伤口上来回挪动着找角度,那枚钉在腿里的铁砂像是中了某种仙法一样,在伤口里颤动着挪动,然后“咻”的一声吸出,紧紧钉在白釉手上的石头上。
白釉擦擦汗,对着魏朱比个大拇指。
用吸铁石这种投机取巧小把戏的魏朱深觉受之有愧。
不过见关太冲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还是很爽就是了。
“快些吧。”
魏朱突然开口,“孔最睡了。”
接下来她真的就没说什么话,甚至因为孔最睡着,她手脚都快了许多。
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第二枚铁砂就被白釉找了出来。
后续的事魏朱直接撒了手,她轻手轻脚的走到轮椅旁,将盖住对方的衣裳轻轻掀起一角,衣服底下孔最抱着桂花糕睡得正香。
她温柔了眉眼将衣服盖了回去。
在毫无麻药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死里逃生的关太冲整个人都被汗给洗刷了一遍。
他躺在床上,歪头时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呵呵。”关太冲在喉间干笑了几声,“这人对你真就这么重要。”他也不等魏朱回答,就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我动他一下,你就准备要了我的命,那下令的太后,出谋划策的周遗,不知你又打算怎么对待。”
“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
魏朱轻飘飘的看了关太冲一眼,她站起来,推着轮椅往外走,刚下过雨的外面清爽异常,涌进来的凉风却让关太冲打了个冷颤。
当魏朱以为凶手是太后时,她能动摇太后根基,让天下百姓觉得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太后叱鸡司晨,才引得天公震怒。
如今她已经知道幕后真凶是周遗,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对方。
“可是你马上就要去岭南了,等你回来,这天下的格局早就跟现在不一样了,之前的你没有机会,之后你也不会再有机会。”
魏朱勾了勾嘴角,“关将军你这是在暗示我现在就要把皇上除掉吗?”魏朱笑的玩味,“真没想到啊,忠军爱国的关将军也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时候。”
关太冲又不是傻,刚才魏朱一番话,已经让他明白自己在太后眼里的位置——一把好用的刀。
魏朱话说的不好听,可是道理却没错,关忆深还是年纪太小,撑不起关家,等到他的利用价值结束,恐怕军权就会落到别人手里。
到那时候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他,将会最先成为皇权下的牺牲者。
魏朱走了,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半是邀请,半是嘲讽的话。
“听说岭南风景不错,姑父有空可以常来坐坐。”
魏朱出门时遇见了焦急等待的关忆深,关忆深见她急忙站起来,“表妹,我父亲……”
魏朱抿了抿嘴,把带来的圣旨交给他,“把这个交给孔夫人吧,孔最已经不欠孔家什么了。”
听到“孔家”两个字,睡着的人突然不安的动了动。
魏朱没再过多言语,出了关家,出了城。
底下的人过来通报魏朱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往岭南。
太后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睡个好觉。
她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