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张了张嘴,这位曾经在外叱咤风云的大佬,破天荒的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可是……我会让很多无辜的人死。”
魏云看着那只串在箭上的兔子,“人命于我,就像这只兔子,因为需要,所以死亡。”
魏朱说,“不仅是我,魏将行,魏紫,周遗,乃至是太后,所有人都是如此,所以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不吃兔子,总不能等着兔子长大了吃我。”
魏朱牵着马带着兔子往前走,“义父果然妖孽,听你说一番话,我三观都快崩坏了。”
魏云张嘴,魏朱连忙伸手挡住,“我的老天,您可别在跟我提家国大义了,我现在就准备谋朝篡位哪!”
魏云的嘴唇碰在魏朱的手心上,触感很好,魏朱差点没忍住捏两下。
这可是你义父啊,虽然干女儿这个词本来就不怎么纯洁,但问题是你这义父纯啊。
魏朱收手一跳三丈远。
魏云疑惑,“怎么了?”
他刚想靠近就见魏朱退的更远了。
魏云无奈,“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魏朱:压根就不是这问题啊。
“义父,我挺喜欢孔最的。”
虽然不知道魏朱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接了,“我知道你喜欢他。”
想到乱葬岗上的身影,魏云沉默了刹那,“他现在已经是安定候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魏朱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了,“这个不急,总要眼前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两人慢慢说着,边走边往溪流上游走,刚才那一点小插曲就像阳光下的水雾一样,微微一现却又刹那散去。
溪流清澈见底,因为是秋天所以泉水很是冰凉,魏朱很想脱下鞋子泡一泡,可是水太凉想到她的身子骨,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弃了。
魏朱挑了块地收拾兔子,这兔子看着毛茸茸的一只,剥皮去毛之后肉却少的可怜。
就这点肉,估计要有个四五只才够吃。
魏朱正干净利落的开膛破肚,血腥味引来了几只水里的游鱼,魏朱分不清品种,不过瞅着那鱼却是膘肥体壮的厉害。
魏朱把兔子插水里当诱饵,转头去堵溪流底下的缺口。
等着把那几只大鱼全圈水里,她咂摸着脱鞋下水。
“你做什么!”魏朱脱了一般的靴子被人拦下了,“这水甚凉,你不能下去。”
魏朱瘪瘪嘴,指指水里围着兔子转,却只能看吃不着的鱼。
意思再明显不过。
魏云失笑,“谁告诉你捉鱼只能下水。”
他取过弓箭,直接拉弓,甩着尾巴的大鱼就翻着肚子飘了上来,正好飘到魏朱用来堵水的地方。
“义父高明。”
魏朱比个大拇指,穿上鞋子去拾鱼。
那边等着魏云的火一升起来,被串着的鱼就围着火插了一排,中间放了炖锅,锅里放了个大鱼头,噗通噗通的冒着奶白色的泡泡,仅仅只是放点盐巴就闻着就又香又浓。
魏朱最喜欢的就是那只兔子。
拿着刷子一直给它勤快的刷着蜂蜜和盐巴,等着肉香味出来,她就开始往上撒椒盐,抹辣椒。
等着差不多熟透,就拿着片肉的小刀小心翼翼的片了一些下来递给魏云。
而她自己却是直接,直接一整只兔子腿掰下来,心满意足的塞进嘴里。
然后再配上一碗奶白色的鱼头汤。
香,真香!
魏朱咬着兔子腿去给烤鱼刷酱,还没等着魏云吃完,就把烤鱼递了过去,然后她开始给另一只烤鱼刷酱。
秋日的天湛蓝明亮,山间的树叶已经开始变换颜色,黄黄红红的看上去煞是好看。
魏朱吃饱喝足,懒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她躺着落叶往天上看。
“怪不得许多人都喜欢归隐田园,就这躺地上看天的感觉,是真好啊。”
魏朱从来都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东西虽然是她带来的,可是用过之后就丢在一边。
魏云正在溪边洗刷用过的东西,听到魏朱的感慨笑了笑,“你想以后年纪大了归隐田园吗?”
魏朱想了想,“没想过。”
“我觉得我这种人,很有可能等不到年纪大,就不知死在那个年岁上。”
魏朱一本正经,“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会先来。”
魏云涮洗的动作停了一下,“我打算以后归隐田园,你会来吗?”
魏朱看了魏云一眼,“如果我真能活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去看你的。”魏朱在那笑,“那时候我们得变成什么样子了,满头白发,还是两步路就腰酸腿疼?”
她想着自己以后和孔最这样扶在一起慢慢穿过山路去看魏云,就忍不住笑起来。
“我听说练武的人都能永葆青春,会不会我都掉没了牙了,义父还美的跟天仙似的,那时候义父再带我出去,可不能说是义女,估计要说我是义父的奶奶才有人信。”
“不得胡言。”
有东西打在魏朱的额头上,魏朱捂着额头吃痛的坐起,来打中她的是块吃剩的鱼骨头,看那上面的牙齿印还有可能出自她的口中。
“义父,我若是你的仇人我这会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若是我的仇人,我会在这里给你刷碗?”魏云说,“别在地上躺了,容易着凉,你去牵马,我们该下山了。”
魏朱捧着吃饱的肚子去牵马,跟魏云往回溜达着消食时,看到她们待着的庄子前面停了几辆马车。
魏朱看了眼魏云,后者皱起了眉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