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三天没有见过魏朱。
一开始他想着一定要好好惩戒一下魏朱,后来想着严厉呵斥几声好了。
再后来,想到魏朱一个女儿家,高声斥责不好。
只叮嘱她下次再别这样了。
可眼看桌上装着蜜桃的玻璃坛子快要见了底,魏云还没见着魏朱的面。
天气越来越冷,廊下扫地的小童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惊扰了情绪明显不对劲的魏云。
屋檐下的鸟雀跃上梅枝,嬉闹追逐,魏云手里握着一卷书,正看着那鸟雀出神,就听见房门推开,魏朱像只小云雀一样扑过来。
魏云愣神,魏云多日来的愁云惨淡突然就烟消云散。
“义父!”
魏朱亲昵的抱住了魏云的胳膊。
“我要成亲了!”
魏云听到自己心跳慢了几拍,他淡淡道,“什么时候?”
“明天!”
魏朱笑,“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义父总不会打我,让我变成一个鼻青脸肿的新娘子,对吧?”
魏云伸手摸了摸她翘起的发心,“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好的事,恭喜你。”
“那当然!”魏朱说,“我给义父拆线吧,头发一直留在伤口里,可是很危险的。”
魏朱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来剪刀镊子和烈酒。
她对着魏云的衣裳伸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
“义父还是自己来吧,我怕你打我。”
“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魏云垂眼解着衣带,这主动宽衣解带任君采撷的样子,简直——人间尤物。
魏朱吹了声口哨,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义父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魏云动作一顿,“那个意思?”
瞧着魏云这一本正经,魏朱悻悻的摸了摸鼻尖,“我来帮你。”
魏云却按住了她的手,“我自己来。”
衣衫半敞,魏云高挑冷峻,宽肩窄腰,那象牙色的细腻肌肤,包裹着肌肉,呈现出另一种诱人非常的线条。
就连腰侧的疤痕,都被这身体趁的,显露出一种残缺的美来。
魏朱倒吸了口凉气,也就她身经百战波澜不惊,要不然还不知道被魏云给诱惑成什么样子。
魏朱离得很近,剪刀贴着魏云的肌理,冰凉凉的将拢合的发丝一点一点剪断。
喷洒而出的呼吸落在敏感非常的腰侧,激起一阵颤栗。
“义父幸好不是女人,要不然您就不是天上仙,而是诱人堕落的花妖狐怪。”
魏云的声音微微暗哑,“男女授受不亲,如果我是女子,你怕这辈子只能娶我为妻了。”
“那岂不妙哉,”魏朱笑,“若是能娶义父,就算给个皇帝也不换。”
魏云看着魏朱的发心沉默了片刻,可惜他不是想要托付终生的世家小姐,魏朱也不是偶然遇见的赶考书生。
说到底,不过是一段旖念。
魏朱会成亲生子,他也会离开京城,慢慢的,这念头便会慢慢散去。
断开的发丝被魏朱用镊子夹住,轻轻抽离伤口。
“疼吗?”魏朱对着伤口呼着气,想尽可能多的让魏云舒服点。
“不疼。”这抽离血肉的痛,跟心脏一角漠然的钝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魏朱。”
魏云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了?”魏朱抬头看着他,“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担忧,魏云喉结滚动,那要说出的话,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露出来。
“没事。”魏云说,“就是突然很想喊你一声。”
“魏云!”
魏朱学着魏云的样子喊了一声。
魏云垂眼看她,简单的名字在她嘴里喊出来,好像都变了不一样的味道。
“要记得叫义父。”
魏朱眯着眼笑,“可我这会只想喊义父的名字。”
魏朱“魏云”“魏云”的又喊了几声,直到那金尊玉贵的人,伸手挡住了她的嘴。
“再不听话,明天让你做个鼻青脸肿的新娘子。”
“那义父可要把孔最也打一通,这样才能谁也不嫌弃谁。”
魏朱说,“我早先买下了孔府的宅子,这次重新收拾收拾直接改成公主府。我想着皇祖父小气,就算给你赏赐也挑不出什么漂亮的住所来,所以干脆把旁边的宅子一块盘下来了,直接改成了齐王府。”
魏朱抬头笑看着魏云,“咱们两家中间就隔着一道墙,义父若是觉得碍事就拆了,以后咱们还住在一起。”
她眼睛明亮,缓缓说着日后,“知道义父喜欢玉兰花,我已经在后院种了好多,等到开了正好一道赏花去。”
魏朱当初对他许诺养老送终,她就真的一步一步这样做到的,其实……也不错。
魏云温柔了眉眼,“就按你说的安排吧,总归我在京城待不久的。”
魏朱不置可否,“义父确实在北疆待不久,不过我觉得这次北疆平定之后,义父要待的不会是那里。”
魏朱说,“义父大概还不知道吧,我给您讨了新的封地,就在岭东一带,等着过完年义父就跟我一块回岭南吧,我在那里建了一个城,义父过去就是太上皇一样的存在。”
魏云笑,“那你岂不是土皇帝一个。”
“那必须的啊。”
魏朱小心的抽出最后一根断发,将因为拆线渗出血珠的伤口用酒细细擦了,又重新撒上金创药,这才拿出纱布小心的给魏云缠上。
等一切都忙完了,魏朱才满意的审视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