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狐疑的盯着孔最,“这魏照君真的是吓病的?”
“当然。”孔最道,“大家都暗地里说,是她在夜里遇见了阴魂不散的关老夫人,所以才惊讶万分的,一个人驾车回了府。”
魏朱觉得更不对劲了,旁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是魏照君怎么可能对关老夫人下手。
这想不通啊。
孔最扶着魏朱在后花园里慢慢转着,魏朱却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她沉思道,“我得去关家看看。”
孔最拉着她的手不放,“娘子咱们这才新婚第一天呢,真的要去关家触这个霉头吗?”
魏朱想想也对,总归新婚三天,不去探病也是也可以的。
“那你随我出去一趟吧。”
“去哪?”
魏朱但笑不语,她牵着孔最的手往前走,昨夜一昔风雪,墙角梅花更是开的如火如荼,清香阵阵。
他与孔最牵手走过,梅花簌簌落了满头。
何时仗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门口如意提着香烛,双喜抱着孔瑞早早等在那里。
曾经丢在乱葬岗的尸首,被人细细收敛,在京城风水最好的地界安了墓。
孔最伸手拂去墓碑上的落雪,“如果不是你说,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父亲了。”
他轻轻笑起,眼中几多无奈,几多风霜,他明明年纪还轻,可是此刻看上去却像雪中松柏苍翠老劲。
魏朱拿出香烛纸钱点上,火光烈烈在这严冬寒雪里透出莫名的暖意。
如意给她拿了蒲团,滚圆的黄色蒲团在地上并排放了,魏朱拉着孔最一同跪下。
如意给魏朱斟了茶,茶汤红亮的老树普洱,那是孔曾最喜欢的茶。
“上次去孔府的时候,见到他喝这个,虽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但想来应该也不讨厌。”
看着手上端着的普洱茶汤,孔最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他很喜欢普洱,喜欢那种软糯醇香的味道。”
记忆里的孔曾,对他总是不屑一顾的,看他的眼神也总是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强硬。
太多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又感觉好似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是当孔曾喝茶的时候,无论他有多生气,好似都能平静下来,而他也能在这茶香阵阵里,获得片刻喘息。
“儿媳魏朱,特来向公公敬茶。”
魏朱捧着茶缓缓一拜,然后将茶汤撒在墓碑前面。
孔最顿时觉得,那撒出来的茶汤,不是落在残雪冻土,而是熨烫在他的心上。
那些心里满满存放的不解,午夜梦回时的酸涩,就随着这茶汤一并融化了。
“我还是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那些所谓的为我好的言论,我并没有感觉到你是为我好,我察觉到的只有你对我的不满。
我总想有一天等我足够好,再与你好好讨论讨论一番你当年对我的所作所为,可是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孔最淡淡的说着,不悲不喜,眼底却透着悲恸。
“可是今天我不生气,因为是新婚头一天,因为我突然就不气了。”
孔最触地长磕,手中热酒撒在墓碑之前,风吹动树上残雪在他肩头盘旋而后又被悠悠落地。
孔最起来的时候,又把孔瑞按了下去,被如意金装玉裹的严实的孔瑞咬着手指头,怯生生的看着,突然就变得有些可怕的兄长。
跪在那里的样子看着孤零零的。
“磕头!”
孔最声音冷硬,人却陪着孔瑞蹲下,“里面躺着的是你的父亲母亲,你今天既然来见他们,就打个招呼。”
孔瑞不知如何是好,大概他的小脑袋瓜还想不明白什么叫做打招呼。
但是他还是跪在地上学着孔最的样子磕了头,他穿的实在太多了,撅着屁股跪在那里的样子,像只呆头鹅。
魏朱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拿了糕点逗弄孔瑞喊她嫂子。
孔瑞满心满眼看到的只有眼前的糕点,那还听得到魏朱的话。
不过魏朱也不计较,她取出块福禄寿三彩的翡翠长命锁,给孔瑞挂脖子上。
翡翠通透明亮,颜色好看。
捧着点心的孔瑞,看看点心,看看长命锁,拿在嘴里啃了啃。
大约是觉得不好吃,就继续被双喜抱着去啃点心。
回去的路上,魏朱突然发现,冬雪底下的枯草,草根泛青,瞧着就像要发芽了一样。
“这才头场雪刚下,怎么就觉得春天快到了。”
“是啊,春天快到了。”孔最拉着魏朱的手,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站在那里笑。
金色的晨光里,他的笑像是浸透了旭日的松柏在沙沙轻摆,他眼底透着蜜,长睫上好像都蘸了温柔。
只是面对这满山孤坟,林立石碑,魏朱总觉得有点慎得慌。
魏朱:“你笑什么?”
“你猜。”孔最心情大好,他长臂一伸,将魏朱轻而易举的揽进怀里。
魏朱才发现,不知不觉里,孔最竟然这样高了,她被他圈在怀里,头顶正碰着他那白润的下巴。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吗?”
孔最笑,“你用镇纸砸了我,还把我给打了,我那时候就想谁胆子竟然这样大,等我遇见一定不放过她!”
“你看,我果然没有放过你。”
想到曾经,魏朱突然有些羞赫,那次貌似把孔最打的挺惨的。
不过过去种种,此刻想来,竟然也只犹如情趣,是可以提起来,透着浓情蜜意的存在。
“我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