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孔最死皮赖脸的要进屋。
“娘子,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绝对乖乖的听话。”
“我信你个鬼,滚出去!”
“可是白釉都已经跟你提亲了。”
“双喜还没答应哪,算不得数!”
“那……是不是双喜答应了就可以?”
“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答应才算数。”
孔最觉得这事都好办啊。
立马欢天喜地的放下了被子,往双喜那屋溜去了。
半夜三更,姑爷溜婢女屋,这要来的不是孔最,早让双喜给打出去了。
面对孔最,双喜也无奈的很,“夫人喜欢的那几道菜你都学了个遍,我现在可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显然孔最深夜来访已经不是第一次。
“我来是有正经事找你的。”
孔最往屋里看了眼,桌台上放着的是一件嫁衣,那是双喜老早就在绣着的衣裳。
“看什么看!”提起这件嫁衣,双喜就来气,旁的女子都是知道自己要嫁人了,才开始绣。
她却一件衣裳绣了三年,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瓣并蒂芙蓉花,她是如何也捏不起针来。
就算绣完了还能怎样,穿上她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
“这衣服是为给你那个同乡弄的?”
“胡说什么,齐大哥只是我的同乡而已,我做什么给他弄这个。”
在外男面前提起这个,总让人觉得羞赧的紧,“你赶紧回吧,都这时候了,我等会还得去孔瑞那里看看哪。”
“白釉跟我提亲了。”孔最道,“对象是你。”
双喜先是一愣,可随即那脸上闪过的不是惊喜难以置信,而是苍白。
双喜生的不错,在魏朱身边伺候,更是养出了一身的气度。
孔最以前常听下人说。
宁娶大家妾,不娶小家妻。
说的就是双喜这种知礼又懂事的人。
白釉能娶的双喜是他的福分。
他本以为,双喜心里多少也是愿意的。
可是现在瞧着她的样子却并不是。
可是双喜却垂下了眼,灯光悠悠,孔最听到双喜突然叹了一口气。
“侯爷,你别与我说笑了,我跟白釉是不可能的。”
原本气定神闲,觉得能把双喜一举拿下,好换自己回房睡觉的孔最,突然就的有点难缠起来。
“能说一下为什么吗?”
“没有什么原因。”双喜对着孔最道,“我只是不想嫁他而已。”
孔最难以置信,“那如果你那个齐大哥跟白釉比起来……”
“我宁愿嫁给齐大哥。”
这下,孔最更是一声不敢提了。
这劳什子齐大哥,可是前天才跟魏朱提了亲。
这要是说出来,是不是双喜明天就要拜堂了。
孔最铩羽而归。
魏朱持着一卷三字经慢慢的看,见某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放下了手中的书。
“吃瘪了?”
孔最点头,“我没想到,白釉都答应了,双喜这里却不应了。”
“那是因为你们一直都觉得双喜是个婢女,有人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医者,你们就觉得她是遇上了良人。”
“我没这么想过的。”
孔最急忙解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没有把双喜当婢女看过,她对你好,你也看重她。”
魏朱突然笑起,“那你告诉我,我看中的女人,应该嫁个什么样的人?”
孔最想了想,“对她好的,能给她好生活的,一心一意,不纳妾的。”孔最疑惑,“这些白釉都符合啊。”
“可是白釉有说过他喜欢双喜吗?他说过非她不娶吗?我不如换种更准确的说法,你见他追求过双喜吗?”
孔最征愣:“还真不曾。”
又或者说,白釉的追求略显奇葩,毕竟送菊花什么的……
“出去吧,”魏朱说,“你去街上看看,看看别家儿郎是怎么追求喜欢姑娘的,等你看到,你就明白,双喜为何不同意了。”
孔最像那冬日里霜打的茄子,恋恋不舍得回头,“娘子,我能留下吗?”
“——滚!”
人来人往的大街,店铺林立,孔最拉着白釉坐在茶楼上喝茶,身边的孔瑞抱着点心,小口小口的咬着。
三人透着莫名的安静,跟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孔瑞吃了一块桂花糕正想去摸第二块的时候,正好跟孔最去拿桂花糕的手碰在一块。
孔瑞秉持君子之风,矜持的收回手指,“孔融当让梨。”
“若这是你媳妇,你也让?”被让梨的孔最一边言之凿凿的教训孔瑞,一边毫不客气的把整盘桂花糕挪到了自己面前。
“你看,没人跟你一样迂腐。”
面对无理取闹的兄长,孔瑞端庄优雅,“糕点与人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孔最捏了一块送进嘴里,“人不能吃。”
白釉无奈的看着两人胡闹,却被孔最甩了白眼,“好好盯着底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追人娘子的!”
白釉囧,他慢慢比划。
询问孔最当年是怎么做到的。
孔最深色复杂,眉头皱了半响,又红了好一阵,才有托着下巴往外看。
“我跟你不一样,我至今都觉得娘子能选择我跟做梦一样。”
如果真说当初是如何跟魏朱结识的……
那应该是:“一开始我比较有钱,后来,我越来越惨,娘子她……大约是做好事吧。”
身后有笑声爽朗的笑起,穿的像只花孔雀一样的于郎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