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魏将行的意思当然是前者,可是按照长远来看,却是后者更平稳。
毕竟开拓疆土,有时候意味着战争频发。
可是抛去一切不谈,将军出身的魏将行,最想要的还是开疆之地。
魏将行没有回话,好半响他才看了魏朱一眼,“你觉得,那个更适合大魏?”
魏朱突然笑了笑,“跟我关系好的都适合大魏。”
魏朱毫无遮掩道,“我可以给大魏军队最好的物资,最高的军饷,可以带着他们扩大版图,也可以让他们守家固土,所以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皇帝会怎么对我。”
魏朱一语双关,却让所有人听明白了魏朱的意思。
她有钱。
她很有钱。
她可以把这钱用在大魏军队上,也可以用这钱组织新的军队对抗大魏。
正如她说的,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看重魏朱,还是把她当做眼中刺。
毕竟那怕你雄心壮志,没有钱也寸步难行。
魏将行扯扯嘴角,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孙女满肚子坏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虽然嘴上说着看别人怎么对她,实际上魏清流把她得罪了个遍,魏长平刚才又跟她吵闹了一番,魏照君更不用说。
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个魏赤和魏云。
比起前者,当然是后者更能让魏朱尽心尽力。
这坏丫头,绕了一大圈,却在这里等着他哪。
“臣以为,储君一事重在社稷,万不能如此草草选出,更不能仅仅凭借一位女子所言,就轻率定下。”有人站起高声道,“老臣希望皇上能够慎重选择。”
魏将行还没说话,魏朱就冷笑几声,“皇储当然不能轻率,可是你这番话真是为着江山社稷着想吗?”
魏朱眉眼森然,“你如此费劲心机,应该是为了不久前晋王送上的红包大礼吧,他是不是该许诺了会重用你那个没脑子的儿子?”
魏朱后知后觉,突然捂嘴,“哎呀,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晋王,还真是对不起。不过两千两银子就让对方站到你这边,你收买这人也太贱了吧。”
那老臣面色一惊,“朝昌公主你怎么能如此信口雌黄!老夫一贫如洗两袖清风,何时收过晋王的银两!”
魏朱耸了耸肩,“你干嘛这么生气,反正被晋王收买的又不止你一个。”
魏朱随手指着念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然后开心的在那笑,“祖父你还挑什么皇储,晋王可比你得人心多了。”
魏将行怒到,“你闭嘴!”
他刚刚才好一些的心口又开始疼了。
如果魏朱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说魏长平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在这里等着。
“儿臣冤枉。”
魏长平跪地。
魏朱这话更是在群臣里炸了锅,一个个哭爹喊娘跪在那里给魏将行解释。
魏将行面如沉铁,一旁的魏朱却笑的满意。
魏长平你不是想当皇帝吗,你继续想啊。
“好了!”
魏长平冷喝一声,底下顿时安静一片,“立齐王魏云为皇储,晋王为辅政大臣,自朕养病期间,处理朝堂诸事。”
魏云为皇储!
竟然是魏云!
魏长平踉跄一步,险些没有站稳,怎么会这样!
“三弟之前身患重病,一直都在养病当中,父皇此时封他为太子,可是三弟病情好了?”
想到之前简单的活蹦乱跳的老三,这上房梁跟玩似的,哪来的毛病。
“朕既然都能在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想来他也是可以的。”
魏将行拿着玉玺扣上了大印,于是这件看似草率的事,就这么被郑而重之的定下了!
魏将行本来就是被白釉用药物催灌出来的精神,这一会就跟那没了灯油的蜡烛一样,垂垂欲灭。
几乎就是在他打算下令散了的那一刻,门外搜寻魏照君的人回来禀告。
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连着一同进来的还有魏照君——躺在担架上,盖着白布,身体已经冰凉的魏照君。
“属下在行宫外面的草丛里发现了曦月公主,只是赶到的时候曦月公主已经遭人毒手,被人乱刀砍毙。”
鲜血顺着担架低落,打湿了地面,也将盖着的白布染成刺目的红色。
魏将行踉跄而下。
这位经历过无数次战争,谋朝篡位都没眨过眼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他颤抖的伸出手去,捏着那白布想要确定,这底下躺着的是不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可是这尸体面孔,身上,全都被人泄愤一样乱砍乱剁,形如肉糜,死状凄惨。
瞧见魏照君的死状,魏将行一口鲜血喷出,溅在那捏着白布的手上。
他眼前一阵发黑,捏紧了福禄的手,这才没有倒下。
可是这一后退却让他看见,魏照君手里是捏着一方手帕的,那手帕上清清楚楚的写了一个“朱”字。
“凶手是是谁!”
魏将行双目通红,似失去幼崽的凶兽,仇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可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魏将行那凶恶目光最深处盯着的只有一个魏朱。
魏朱自然也明白。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
三个字,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
可是现在的魏将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禁军现在归你管辖,即使不是你,你也难辞其咎!来人啊,给朕把朝昌长公主收押入牢,严加看守!”
他真是给魏朱太多脸了,才让她忘了自己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