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瑾瑜忽的笑了,却更用力掐紧萧如雪的脸,咬牙切齿道:“萧如雪,我亲眼所见亲眼所闻你竟然还狡辩y本从头到尾就是你在那里耍大秀脾气好吗?她根本半句不是都没有说过你,甚至你走之后,还慎重的拜托我好好照顾你这个姐~姐!”
慎重拜托……
牙缝里挤出的沉声穿透剧痛灌入萧如雪嗡嗡作响的大脑,勾出往日种种一幕幕的回忆,包括昨天萧如玥的决绝背影,今日萧如玥的若无其事……
自脸颊传来的剧痛依旧不减,但萧如雪却竟然忽的笑了,发出支离破碎般的呵呵笑声,泪水也自紧紧合上的眼帘喷涌而出。
暴怒中的潘瑾瑜一怔忽的变色,而后便触电般的仓惶撒了手。就算心里清楚不是同一个人,但两人那张脸也实在……
失去那股拖扯的力量,萧如雪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趴在了床沿上,也拜这一跌所赐,脑中汹涌澎湃的情绪暂时定了一定,却晕眩中实在有些怔愣,不明白恨不得捏碎她的潘瑾瑜为何忽然就撒了手。
抬眸,潘瑾瑜已经转背过身去大步往外!
此时萧如雪的视线被囤积眼眶的水汽所朦胧,看见的不过是个模糊的身影,分明是瞧不清楚的,却不知为何却比平时更清明一般,竟觉得这一刻,那身影急于逃离一般的仓惶……
为何急于逃离?甚至到仓惶的程度?难道……
“呵……哈哈哈……”
萧如雪忽然大笑了起来,那笑,有点癫狂,却更感撕心裂肺,让已到门口的潘瑾瑜都不禁蹙眉停住,转眸间就听到她道:“世子爷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错,我的错,如果当初没有我从中作梗,你和六妹早见上了面,说不定现在恩恩爱爱比翼双飞了g呵,真的会那样吗?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你……”
“潘瑾瑜,你到底哪来的自信那么肯定六妹心里从来没有怨过你恨过你?”
萧如雪忽的歇斯底里的喝断潘瑾瑜的话,脑子明明一团乱的嗡嗡作响,却反而能吐出从未如此条理清晰的话:“因为六妹善解人意?因为六妹性格温顺善良?所以她就非得包容你那长达四年对她苦难的视而不见?”
俊脸瞬间黑透,潘瑾瑜喝道:“萧!如!雪!”
“难道我说错了吗?”
那满透危险的声音,却并没有让萧如雪停下了,甚至更大声道:“还有,你确定你真的了解六妹吗?你真的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怯懦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吗?你真的以为她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顺善良吗?”
“也许她以前真的怯懦温顺,也许她以前真的柔弱善良,也许她以前真的得靠人陪伴保护才能坚持活下去,但她现在已经变了,她已经不再是你记忆里那个柔弱无依的孩子了,这都是你们逼的,你的错,你和那些人硬生生把她逼成这样的!”
萧如雪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只知道自己嘴巴在动不断的大声放话,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根本停不下来:“你说我恶毒,你说我从中作梗,你说都是我的错,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那漫长的四年谁也没有机会从中作梗,你为什么不带她走?看不起她那个出身?还是没有勇气?不要用不懂来搪塞,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四年的你比谁都残忍!倘若你能早点带她走,她又岂会最后被逼得上吊自尽,逼成现在……”
昨日那冰冷决绝的娇小身影忽的掠过脑海,身体里便似有什么东西忽的强行崩断了一般,分不清是怎么了,萧如雪猛的捶打着被褥嗷嚎大哭起来:“断送你和她的情缘的明明是你自己,为什么全怪到我身上来?我的错跟你的比起来算的了什么?你把气撒我来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错找借口而已!我真傻我真笨,我真是疯了,竟然为了你这种人,为了你这种人……”
成亲以来,萧如雪为了讨好潘瑾瑜一路迁就,从未似今天这么“放肆”,一开始他确实怒不可遏,但她那番话,却如巨大的拍子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身上,又似翻出他小心翼翼掩盖的伤口,毫不留情的一阵狂戳得血肉模糊……
痛,痛得他无法呼吸,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潘瑾瑜得靠着门才能站稳。
有妈妈和丫鬟闻讯赶来,看到潘瑾瑜面色惨白的靠在门口,听到萧如雪在房里嗷嚎放声大哭……反而无人敢真近了去问,不知所措的围在院外张望,低声相互询问着出了什么事。
“不想再被你错认了……”
有气无力般低,却又因为非常肯定而有力的声音,惊回潘瑾瑜被拍恍惚的神,抬眸便见萧如雪长发披散手执玉花簪,正要往白皙的脸颊划下……
“你做什么!”
潘瑾瑜大惊,却也手疾,扬手就将扣在腰间装饰的玉坠扯下射了过去……
萧如雪吃痛松手,玉花簪跟着便脱手和那玉佩一起落在了床上。
怔愣抬眸,潘瑾瑜已转身出了门外,只有怒火冲天的声音传来:“看着世子妃!她就是少了一根寒毛,你们也都别活了!”
惶恐应诺的声音后,惊惶跌撞的步声近来,不一会儿,一大群妈妈丫鬟扑跪到了萧如雪面前,哭着喊着让她别干傻事。
萧如雪忽的笑了,五味杂陈,说不清的意味……
潘瑾瑜怒火冲冲离开小院,就有人上来报:“世子爷,通城的表少爷来了。”
还未到午时,萧云轩一行就回到了萧府。
萧如月本就病着,被毫无怜惜可言的一路颠簸回来,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