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真的吗?”
楚烨不耐烦的问,惊得衡量来衡量去的翠儿脱口就道:“是是是,八皇子,紫儿说的没错,奴婢也看到了,刚刚那姑娘确实煽动了眼睫毛来着,可是她为什么没睁眼奴婢真的不知道……”
“哦。”
楚烨含糊不知意味的应了声,就又趴上寒棺面上去定定的看了那女子好一会儿,忽然,一把将寒棺的盖往下推至女子腰部位置。
寒棺的盖和壁一样,看似薄如蝉翼,却实际沉重非常,被推开,直接发出古怪而沉闷的摩擦声。
楚烨弯身,往寒棺内女子伸手,却也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没碰到她就又缩了回去,瞥了瞥地上婢女,道:“你们过来看看她。”
婢女琴瑟应声,有两人起身过来看。
挑进这地宫的婢女们本就都是识字的丫鬟,四年来又在八皇子楚烨的强行要求下翻看了不少医书,虽然算不上有多厉害,但最差的,也能在自己风寒的时候给自己开些简单的方子,因而,简单的诊断她们还是能办到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婢女的手才伸进寒棺触及那名女子,竟就被寒棺里沉睡了四年的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了咽喉,而后,她也慢慢睁开了眼……
很难相信,一个沉睡了四年的人,竟然能拥有那样一双美得诡艳的眸子,恍若骄阳下一柄妖刀藏于镜湖之下,浸满了湖的水汽又沾染着骄阳的热光,迸发出尖锐得如同能刺穿一切的利芒,耀眼,刺目,又说不出的妖艳!
霎时间,所有人都惊呆在了那里,婢女们是因为她忽然出手和速度,而楚烨,只是因为她那一双眼。
但事实上,女子的情况很糟糕!
她没什么力气,晕眩得很,那双美丽得诡艳的眸子也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就像当下,她只能勉强的看到一片白光中有几道朦胧的人影,勉强能分出对方是男是女,五官长相就整一个模糊完全看不清楚。
面无表情的,她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出不了声,舌头也麻木没什么感觉,估计味觉多半也残了,而不但如此,她的鼻子也失灵了,她完全嗅不到任何味道……
本以为这些都只是她醒过来之初的症状,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却没想到,她再一次醒来,状况还是一样,事实证明,人之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她残了三感,只剩下听觉和触觉还在!
那天醒来,她靠着听觉和触觉顺利的钳制住了一人,但,她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又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在了一间房里。
房间不小,摆设她虽然看不清,但隐约也能根据轮廓和手感判断都是高级品,也好在她不是全瞎,就算是晚上,只要点着灯,她也就算没人照顾也一样不会随便乱撞上东西。
房里留有几个婢女,翠儿,紫儿,碧儿,云儿,她虽然根本看不清她们的长相,更无法从她们身上的味道来分辨谁是谁,倒是,把她们留下的人很有心,她们四个高矮胖瘦都不一样,就算是视线朦胧的她,也能轻易分辨出谁是谁。
不过,分辨得出来也没有用,她根本出不了声!
在这里,她的生活很悠闲,什么都不用做,自由也不被限制,她甚至可以出府去,靠着自己两条腿,慢悠悠的在街上走,只是,这种时候跟着她的人通常会一下子就多了很多,以至于她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她想走的,想离开这里,想去找一个人,她不知道他是谁,记不清名字长相,只记得他银甲红袍身材修长,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浅浅怡人的笑,清亮的眸子里满满宠溺的柔光……
她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名字长相,却很肯定,他对她而言很重要,总觉得,只要找到他,他就能帮她把脑子里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拼起来拼完整。
是的,她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只是记忆很奇怪,碎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杂乱拼凑在一起,有她坐在飞机上发生了大爆炸,有她在一间古旧的柴房里上了吊,又有她跟一群孩子在一起拼命的学东西,还有她忍着痛拼命生孩子,和不明原因的掉进洪水中,但最多的,是跟一个长相模糊的男子在一起的画面……
可惜,她的头不知怎么受了重伤,淤血堵在某个地方,不但导致她的记忆很乱,每一段画面都很短,记忆的片段与片段之间也总有一段空白,让她直感觉自己不断的在现代与古代之间穿来穿去,而且,她每回只要一想上一段时间,就会头痛欲裂,实在难以将凌乱的记忆的片段排序再拼凑整齐,倒是,始终有一条线索很清晰,那就是那个银甲红袍嘴角总挂着浅笑的人!
她想离开,想去找人,可她五感残了三样,周围的环境又完全不熟悉,根本难如登天。
她想依照大脑中记忆里的知识给自己治疗,可她五感残了三样,视觉味觉嗅觉都不完整,她即便有药也无法判断一味药是否真的是她所需要的,太贸然,搞不好把自己毒死。
而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陌生,她潜意识的信不过他们,自然不能找他们帮忙,更谨慎的隐藏她想走想为自己治疗的意图,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那个府邸里,竟然找不到可以代替银针的绣花针!
一根都找不到!
这,让她直接联想到了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却很少跟她说话,好像很呆很傻很迷糊很大大咧咧,却,又诡异的细心的男人,这个府邸的主人。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