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花景耀被几个书生簇拥着,进了酒楼,而他显然很享受这种如同众星捧月般的感觉。
“花兄,我听说瓦舍又来了几个技艺高超的舞娘,咱们吃完饭去看啊!”
钱勇就坐在花景耀身边,手里摇着一柄折扇笑道。只可惜,扇子虽然好,人却长得磕碜了点儿,这么摇啊摇的没有半点儿fēng_liú潇洒。
“去就去。”
花景耀本想着回去温书,今日夫子讲的他其实还不大明白,可钱勇既然开了口,他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每他想要找时间读书,就会被这些人结伴拉出来玩儿。
“还是花兄爽快,不像那几个书呆子,整天就只知道读书啊读书。”
又有一个人附和道,这人叫马伟,家就在京城,乃是家里的老来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不吝。家里出了许多银子,又托了人才把他塞进鹿鸣书院,只是这家伙却对读书做学问半点儿兴趣没有,如今也只是混日子。
花景耀极力保持面上的微笑,在来京城之前,他也算得上是一个“书呆子”,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年纪轻轻考上秀才?
他身边这几个,就只有钟良学问还可以,其他人那都是吃喝玩乐的主儿,学问不成,可哪哪儿有好吃的好玩的却是门儿清。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屑和这样的人交接朋友,可自从到了鹿鸣书院他才发现,这里会读书的人比比皆是,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他一个榜尾在这里根本排不上号儿。
是的,在鹿鸣书院,他赫然成了一个学问平平的庸人,再无人关注。
“花兄?想什么呢?来,喝酒。”
马伟叫了一声,端起酒杯豪气地一饮而尽。
“……”
花景耀看他这样饮酒,心里又是一阵抽抽,这一小瓶酒就要十两,哪里容得他这样霍霍。可是,就算心疼,他也不能说出来。
在这些人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来京城求学的富家子弟,平时出手也极为大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乐于和花景耀结交。每每出来吃饭喝酒,大多也都是花景耀结账。
“你看那两个人!”
钱勇摇了摇扇子,指着角落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两个着书生袍束着书生巾的男子正坐在那儿吃饭,桌上四五个小菜,没有要酒,只一壶清茶。
“那不是张侍郎家的儿子张继么?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他竟然也有朋友?”
马伟说到张继的时候,很是咬牙切齿,因为这一位那就是大家经常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而他就是一个反面教材。
马家也有一个在国子监读书的名额,不过这个只能给马家的嫡子马阳。
张继其人,身形挺拔,面如冠玉,学识过人,只是性格清高冷傲,很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至于马伟,在他眼里应该就跟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土差不多。
“不知道,不过长得倒是真不错。”
钱勇虽然自恋,但审美可没有偏,张继对面的书生,那也是个美男子。
花景耀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脸色登时就变了,他们所说的人,正是花景钰。
国子监里的学生有两种,一是自身优异的人才,二是家世显赫的官家子弟,无论哪一种那都是天之骄子,与花景耀他们这样的那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他只能和马伟钱勇这样的人在一块儿,而花景钰,却和张侍郎家的公子坐在一起,这样的差别,让他心里止不住的嫉妒。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他叫花景钰,上一回国子监考评中,得了第三。”
说话的是钟良,他虽然也经常和钱勇他们出来,但对这些还是很关注的。
“花景钰?他也姓花啊,光是看名字,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兄弟呢!”
马伟随口道,殊不知他竟然真相了。
“你傻不傻,真要是兄弟,花兄早就上前打招呼了。”
钱勇不客气地吐槽他,两个人熟的很了,平时总是这样互怼,其他人早已经司空见惯。”
花景耀勉强一笑,岔开话题道:“来,继续喝酒。”
这一杯直接灌下去,立刻引得马伟连声叫好,喝酒就是要这样爽快才过瘾。
这酒后劲儿不小,喝的猛了,花景耀甩甩脑袋,继续道:“喝,再喝!”
马伟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见状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一时,两个人就喝了三瓶,是彻底和懵圈了。
“我送老马回去,你扶着花兄吧!”
钱勇无奈地将扇子别到腰间,把人半挂在他肩膀上道。
“好。”
钟良点头应道,待钱勇他们离开之后,招手叫来小二,把桌上未动的饭菜全都打包起来,这才扶着花景耀往外走。
他家境不好,能到鹿鸣书院读书十分不易,之所以和钱勇他们混在一起,也不过是为着经常能免费蹭饭罢了。
“我,我不甘心……”
“凭什么啊,到底他凭什么处处比我强?”
花景耀一边走一边嘟囔。
钟良驾着一个醉鬼十分辛苦,好几次都想把人扔到路边不管。
他心里也暗骂,自己还不甘心呢,不过是吃个饭,最后竟然这么麻烦!不会喝就不要喝,逞什么强?
酒楼里,张继看了一眼花景钰,出声道:“你认识?”
本来两人还没有注意到他们那一桌,可最后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他们想不看到都难。
“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