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花明珠和石大力的婚事,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儿小,两个人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没想到杨氏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没问家里多少田,多少银子,甚至都没有问彩礼多少……
事后,花明珠还有些莫名:“娘,你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当初陆光祖那时候,你反倒还更上心呢!”
杨倩柔笑道:“你这傻孩子,陆光祖那时候,娘心里一点儿谱没有,当然替你担心。可大力这孩子,我也观察了这么久,人确实不错,对你也好。”
单就这一条,杨倩柔就觉得足够了。
“那你就不怕我以后跟着他受穷?”花明珠开玩笑地道。
“容丫头说的对,那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大力是个能干的,只要你们一心经营,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杨倩柔叹气,以前她未必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活了大半辈子还闹了和离,她对此深有体会。花文宗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杨家的家财来的,也不是诚心想同她过日子,所以最后才弄成这样。
“安平舅舅不是写信让你回去么?我看过完年娘就回去吧,还是要找个信得过的大掌柜,安平舅舅总归有自己的事情做,咱们也不好一直麻烦他。”
花明珠这几天又接到了来信,这已经是第三封了,都是问娘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可这一时半会儿到哪里去找可靠的大掌柜?”
杨家虽然不说家大业大,可田地铺子什么的也不少,总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
“安平舅舅认识的人多,让他找啊!”
花明珠想也不想道,其实她还是更属意安平来管,只是她也知道这个“舅舅”一向喜欢自由自在,这要是把他束缚在杨家,实在是说不过去。
“行吧,我也正好回去筹备你的嫁妆。”
杨倩柔打定了主意要给女儿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花明珠的婚期已经定了,就是开春儿二月二,成亲之后两人还是住在容喜庄,反正有现成的院子。
两个人正说着,景环拿着个小牛皮本子过来了。那小本子上记载着他平日里的养蚕心得,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而今,天天拿着小本子去给那群人讲课,颇有些小先生的派头。
杨倩柔看小儿子这干劲十足的,就知道他是不会跟着自己回去了。也好,跟着容丫头她也放心,更何况这孩子总算找到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
“娘。”
“姐姐。”
景环笑着同他们打招呼,确实是开朗自信了许多。
杨倩柔悄悄擦拭眼睛,站起来道:“窝里还炖着汤呢,我给你们端过来。”
景环点点头,等她离开后才同花明珠道:“娘这是太高兴了吧,姐姐终于能嫁出去了。”
花明珠听的脸一红,伸手给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人都是会变的。”
景环捂着头随口道,不过他以前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这样同姐姐开玩笑。这个,大概也是受了那群人的影响。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说话也没有什么讲究,又不是当着女眷,有时候开个黄腔那都是正常。
二十三一大早,花文远的马车就到了,守门的人自然认得花家的马车,赶紧上前来迎接。
“今年冬天可真冷,幸好这会儿赶到了,我估摸着今儿半夜可能要下雪。”
花文远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女儿和女婿,高兴地道。
“少夫人正担心呢,恨不得让人去半道儿上看看。”
丁庄头笑着道,这会儿已经领着媳妇和儿子儿媳妇一起过来迎接。
“咱们还是去屋里说吧,外面冷。”
花容忍不住提醒道,这天冷的,一说话都往外喷白气,都傻愣愣的站着在这里白受冻。
一行人进了紫藤院正厅,里面早就升起了炉子,一掀开帘子,立刻感受到一股热气。
花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道:“真暖和!”
她最近时常困乏,总觉得怎么都睡不够,特别是早上起床的时候,缩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简直就不愿意出来。这眼看着过年了,也没有那么多事情,最近她都是睡到自然醒。
所谓的自然醒,差不多也就是快晌午了。
这吃过午饭呢,还是犯困,有时候说着话儿,她都能睡着了。
云栖梧多少有些担忧,可看她气色红润,竟然还吃胖了几斤,也只当她是难得趁着过年的时候放松一下。
这不,正说着话呢,花容又开始打起盹儿来,听到老爹似乎在叫她——“爹,你说什么?”
花文远皱眉,总觉得她这样有些不太对,这睡劲儿也太大了。
“我说,要不还是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就算再困,这也不能随时随地就睡着啊!
“本来是打算找的,可李郎中有事儿不在,县城又远……”
花容越说越心虚,其实云栖梧也早就想着给她找大夫看。可是吧,她实在是吃足了“苦头”,就想着往后拖拖,等过完了年再说。反正她能吃能睡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花文远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姑爷宠媳妇这都宠的没边儿了……
“李郎中已经回来了,我这就让人请去。”
丁庄头见花文远生气,连忙道,也不管花容答应不答应,直接就跑了出去。
“……”
花容无语,朝着云栖梧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却见他也是一幅正中下怀的样子,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