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左右翻看那匣子,猜测道:“东西应该是细长形状,难不成是簪子发钗之类?”
花容失笑,这人身上就剩下几两银子,买首饰不太可能。
在杏儿期待的目光下,她缓缓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个画轴,铺在桌面上约摸四尺三开大小。
画上一个绿衣女子,素手纤纤,头顶举着一片新绿荷叶,眉眼神飞,顾盼之间带着几分笑意,端的是清雅脱俗,见之难忘。
“姑娘,这是你啊!画的可真像!”
杏儿盯着画上女子惊喜地道,再抬头看她家姑娘,活脱脱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这是我?”
花容也有些惊奇,往日在菱花镜里看到的影像多少有些模糊,她知道原身长得好看,却不知道画出来这般令人惊艳。
“这,该不会是姑爷画的吧?画的这么好,简直比字画铺里那些画师还要厉害!”
杏儿星星眼,谁说她家姑爷是粗鲁武夫了?看看这画,谁还敢这么说?
她家姑爷,根本就是文武全才!
那匣子里,另有一张小笺,简单写着八个字——小像一副,聊表谢意。
花容笑着再去看那画,想不到云栖梧还擅长绘画。但送女子亲笔画像,只怕是误打误撞,歪打正着。一块木头,绝对没有这般多情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他送画像,又是因何起意?
“姑娘,奴婢这就找个师傅好好装裱,这可是姑爷送你的定情信物。”
杏儿小心翼翼将画像卷起来,像是捧着什么值钱的宝贝。
“你又知道了?”
花容冷不丁在她额头敲了一下,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
“难不成,姑爷还送了别的东西?”
杏儿捂着额头,双眼却闪闪发亮,一副得了天大八卦的模样。
“你想多了。”
花容任由杏儿将画匣宝贝地收好,心中暗道:昨晚逛街的时候,云栖梧一直悄悄地跟着?不然,又怎么会看到自己头顶荷叶的样子?
事情也正如花容所想,七夕那天,云栖梧早上就听婆子说,花容带着丫鬟去逛晚市。又听她们说晚上如何热闹,人潮如何拥挤,便有些放心不下。
待花容她们出门,便一路在暗中尾随。
云栖梧第一次见花容,就知道她生的好看。可如今见她穿了一身淡绿衣裳,头上顶着一片新荷,笑语盈盈,顾盼神飞,仍旧忍不住呆了一下。
便如同一株新芽,乍然生根在他一贯灰白的生活里,带来一抹新绿。他就那么看着,心里微微生出异样的感觉。
之后,不管那梁秋燕如何出言不逊,可她始终挺直了脊梁,不畏缩不退让,据理力争。
就算被人指指点点,却淡然如常,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忍不住想,若当年母亲能如同花容这般,何以郁郁寡欢,心伤至死?母亲甚至临死前还是一脸幽怨,等着那个男人来看她,可到最后只能含恨而终。
诸多思绪,萦绕心头,他已经很久不再想起那些旧事,甚至是有些害怕去想。
唯有今日,再想到母亲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丝释然。母亲从来只当儿女是那个男人来看她的筹码——母亲一直怪他和大哥不够优秀,无法引起那个男人的重视,倘若她能再坚强些,结果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心绪难平,云栖房四宝一应俱全,他不自觉拿了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顶着荷叶笑语嫣然的女子已经跃然纸上。
他有些惊诧,早年虽学了绘画,他却从未画过人物。后来刀尖舔血,枪林箭雨,更是少有闲暇,不曾想技艺还没有怎么生疏。
先前他本来打算买件礼物,只是不知道花容喜欢什么,随便一盒胭脂水粉似乎又不够诚意……思来想去,索性将这副小像送给本人,也算是她一直以来送衣送食的回赠。
……
日子总在不知不觉间过去,花容既要忙婚嫁,又要学看账,只很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够用,一眨眼便是月余过去。
再过几天,俨然便是成婚之期。
“容儿,牙行的张老倌说,新近来的这一批人都不错,正好你成婚之后大宅那边缺人,不如去看看。”
花文远讲完了今天要说的“生意经”,同女儿交代道。
“好。”
花容想想也就同意了,大宅那边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婆子,其他一应人手确实需要添置。
在大景朝,买卖人口是朝廷允许的,她是打算买几个下人直接签死契,这样用着也放心。生活在这样的朝代,再讲什么人身自由,也不实际。
她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厚待他们。
张老倌说的不错,牙行确实来了一批好货色,有几个丫头生的颇有几分姿色。还有两个三十多的管家妇人,因着主家犯事,被充了官奴,辗转到了这里。
“姑娘,这个,还有这个,可不能要!”
杏儿指着一排丫头里长得尤其好看的两个,直接就给去除了。
“怎么了?”
花容仔细看她们两个,不但姿容秀丽,就连形容举止也比其他人出挑些。
杏儿凑近她家姑娘,低声道:“这两个一看就是狐媚子,留在房里,万一生了心思勾引姑爷怎么办?”
花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说的很是,不能要。”
暗暗脑补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何勾引一块木头,那场景,她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花容一一看过去,选了五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又挑了两个年纪小的,看着约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