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夫妻两个亲自登门拜年,花杨氏和花明珠都喜不自胜,连忙出来迎接。
胡大听到信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花园里去找花文宗。当初他是打算跑路来着,可身契还在花文宗手上,这要是跑了那就是逃奴。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那个胆子。
“老爷——”
胡大正想说话,却被花文宗投来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立刻噤声。
最近老爷的心情不太好,有些喜怒无常。
花文宗一手拿着剪刀,咔擦一声,将一枝红梅剪下来,这才看向花文宗:“说吧,又怎么了?”
“花,花容来了……说是,来给老爷和夫人拜年。”
胡大悄悄往后退了一些,往日里老爷生气都是有什么砸什么,这要是被剪刀砸到——
“拜年?我看是来者不善。”花文宗冷笑,将手中剪刀扔到地上,“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刚走到正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他有些诧异,这发笑之人竟然是景环。
这孩子,往日里沉闷古板的很,从未这般欢快的笑过。
他挑了帘子进去,就见妻儿全都在座,花杨氏笑的前仰后合的,眼泪都出来了。就连一向谨守礼节的大儿子,唇边也带着笑意。
“爹。”
花景环头一个看到他爹进来,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道。
花杨氏欢喜道:“老爷,你看谁来拜年了?”
花文宗的目光这才落在花容身上,不冷不热地道:“侄女来了啊!”
花容站起来,笑着道:“大伯应该没有想到吧,来的唐突了,还请见谅。”
云栖梧也站起来,简单行了礼。
花文宗见她神色自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颗心反倒提的更高了——难不成,她一直引而不发,就是想在大过年的戳穿自己?
“侄女婿这两日可算是出名了。”
花文宗转而去看云栖梧,想从他这边看出些端倪来。
云栖梧面无表情道一声:“谬赞。”
花文宗无语,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更难!
“老爷,你看看这个,容丫头特意给我和明珠带过来的。”
花杨氏喜滋滋地道,手里拿着一盒胭脂,笑着给他看。
花文宗心头一跳,这胭脂,只是看盒子他就能够认出来。毕竟,这可是他自己铺子里的东西。
花容笑道:“伊人坊的生意好的很,都快要赶上天香楼了。这老板的经营手段,着实厉害。”
“是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伊人坊的香膏,可惜价格竟然比天香楼还高。”
花明珠接话道,她以前,也算是伊人坊的熟客。
“你想要,直接找大伯不就行了?”
花容噙着笑,扭头去看花文宗。
“容丫头这话,怎么说?”
花杨氏好奇地看过来,见她但笑不语,又去看自家老爷。
花文宗心里咯噔一下,这伊人坊是他私人产业不假,可这一切花杨氏并不知道,更不要说几个儿女。
只是,他一向小心,从不直接出面过问伊人坊的事情,只要咬死了不承认,死丫头又有什么办法?
“大伯管着家里的银钱,要想买香膏,当然要同大伯要银子了。”
花容别有深意地看一眼花文宗,又若无其事地圆了回来。
“三妹说的很是。”
花明珠一听,连连点头。她如今没了夫家,可不就是靠着娘家过日子?还真希望爹爹能大方些,平时多给她一些花用银子。
“上次给你的九连环,可解开了?”
花容又看向花景环,这孩子从花文宗进门,就开始变得拘谨起来,只是坐在凳子上默默看着大家说笑。
“解开了……”
花景环偷偷看一眼花文宗,怯怯地道,生怕被责备玩物丧志。好在,父亲看起来并没有为此生气。
“景环可真厉害,这个我摆弄好久都弄不开,改明儿我再给你一个更难的。”
花容笑着称赞他道,立刻就得到小孩儿一个腼腆又喜悦的笑容。
花景环轻轻点头,这回完全不敢去看他爹的反应。
“过年呢,就好好放松一下,你还小呢,不要学你大哥。”
花杨氏也插话道,这大过年的,兄弟俩还是一个比一个用功,就知道温书温书。
“大哥那么厉害了还这么勤奋,我也要更加努力才成。”
花景环脸红扑扑地看着花景钰,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说他对花文宗是孺慕,那么对花景钰就是完全的崇拜。
“说起这个,听说侄女婿很是得朱举人欣赏,不知道能不能帮着景钰引荐一下。马上就要春闱,如果能得朱举人指导一番,想必进益很大。”
花文宗再度试探道,想要看看花容到底是想干什么。不过,看她的意思,并不像是要当着家人的面拆穿自己,否则刚刚也不会打圆场。
若认真说起来,花文宗和朱举人童年参加的春闱,只是一个落第,一个却中了秀才。虽然同在清平县城,但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交集。
说句实在话,大概朱举人很是瞧不起花文宗这样的人。
“我和朱举人只是一面之缘。”
云栖梧倒不是不想帮这个忙,实在是无从帮起。更何况,他还拒绝了朱举人的入社邀请。
“三妹夫不必为难,这时候慕名想要朱举人指导的学子何其多?他眼界高的很,一年也只肯挑那么一两个。”
花景钰倒是想的开,若是能得朱举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