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三天,我请的人也该到了,到时候再细说。”
这一点,花容也想到了,早就重金请了京郊最有名气的花农蓝百色。
丁来乐这会儿多少明白了过来,原来少夫人这是专程等着他找过来呢!
出了这个院儿,丁来乐媳妇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小声道:“怎么样?少夫人还生气么?”
“成了。”
丁来乐说这话的时候,心思很有些复杂,合着他就跟戏台子上的丑角儿一样,一切都在少夫人的算计里。
“那就好。”
桂枝这才放下心来,她一向不善言辞,再高兴也不过这么一句。
“好不好,这可难说!”
丁来乐却并不乐观,他始终觉得搞这些桑树啊花草啊,不是正经事儿。到时候万一弄砸了,这庄子还不知道要搞成什么样儿!
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几十年的心血,从老爷把庄子交到他手里,这么些年就没有出过差错。
“咱只要尽心尽力就好,到时候弄不成,老爷也不会怪到咱头上。”
桂枝难得说这么长的话,显然也是想了很久。
“不尽心还能怎么办?”
丁来乐无奈的很,少夫人可是说了,若是他再不尽心尽力,这个庄头都要换人了。
两天之后,一辆马车悠悠驶入容喜庄,车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汉,衣服半新不旧,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半。
“爷爷,到了么?”
马车帘子被撩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探出头来,好奇地朝着外面张望。
“嗯,这里就是了。”
见有人上前来问,蓝百色同门人讲了来意,马车便被顺顺当当放了进去。
花容听人来回报,立刻带着杏儿和心月到前面接待。
再正堂等了约摸一刻钟,便见一老一少走了过来。
花容正想上前打招呼,却听杏儿失声道:“是她!就是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听她这语气,可不像是高兴。
心月见状,悄悄上前拉了她一下,低声道:“这是夫人请来的客人!”
杏儿冷哼一声——“什么客人,当初就是她骗的我,说什么难得一见的并蒂莲,根本就是假的。”
害得她花了那么多钱不说,还在姑娘面前丢了脸。
蓝百色带着孙女进了正堂,两两见礼之后道:“这是我孙女儿盈盈,自小就活泼爱闹,还请夫人见谅。”
蓝盈盈就站在她爷爷后面,听了这话,偷偷吐了吐舌头。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站在花容身后的杏儿,舌头差点儿没咬到。
——这是买她并蒂莲的那个傻瓜,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第一个顾客。
眼见她怒目等着自己,难免有些心虚,谁知道这天大地大的,她们竟然还能碰着面。
等到花容和蓝百色谈事情的时候,蓝盈盈主动上前,一脸讨好地笑道:“好姐姐,看在咱们这么有缘的份儿上,那件事就算了吧?”
杏儿也对着她笑了一下,随即又绷着脸道,将手伸到她面前——“算了也行,那你把我的钱还来!”
蓝盈盈为难道:“我这次是跟着爷爷出来,身上根本没有带钱。”
杏儿不买账:“你没带钱,不会同你爷爷要么?”
“我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我!”蓝盈盈脱口而出,而后又连忙道:“姐姐,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爷爷!”
“不告诉你爷爷也可以,这样吧,一天加一文的利息。”
杏儿心思一转,笑眯眯地道。
“这,这也太狠了吧……”
蓝盈盈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比高利贷都厉害。可是,现如今她有把柄被抓到,万一这人要是去告诉爷爷——
最后,还是狠下心道:“行,我一定尽快还你!”
不就是几十文钱么,至于么?
蓝百色不愧是有经验的花农,讲起种花滔滔不绝,且头头是道,让花容和丁来乐叹服不已。
“这不同的花,有不同的习性,有的喜阴有的喜阳,有的耐旱,有的要多浇水,就比如山茶花,最好种在离水源近的地方……”
花容这才发现,她先前的那些设想,倒有一大半都没用,光靠想当然,显然不行。
三人又商量了几天,才将花圃的一干事宜订了下来,人手倒不必担心,丁来乐早就找好了。
………………………
“夫人,姑爷来信了。”
杏儿挥舞着信,匆匆跑进来,高兴地道。
花容这才想起来,她前些天给云栖梧写了信,最近忙的很,都忘了等他的回信。
花容接过信封,只觉得比她写的那封还要沉,也不知道这人写了几张。想到他平日里寡言的性子,怎么都觉得不太可能。
小心将信拆开,一小张信纸从里面掉了出来,花容捡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按时喝药,忌荤,鱼亦不可。”
花容囧,她从来庄里就吃了那么一回,偏偏还不打自招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同他说什么烤鱼。
十个字,言简意赅,该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花容觉得,这才应该是云栖梧写信的风格。
然后又去抽剩下的信纸,就觉得手感有些奇怪,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小像”,里面的人么,当然是她自己。
花容看着小像,正是她那一日下雪时的穿着,寥寥数笔就将那时穿的衣服勾勒了出来。最让花容触动的,还是画里自己的笑容,和那日头顶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