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诚诚恳恳地说道,“……那个,于前辈,我想我可能还没……”完全考虑好。
“那不行,做人得言而有信啊。你昨日可是答应过我老头子要好好考虑、而且今天给我答复的。”于朝宗前辈收徒的决心可以说是十分坚定了。
苏娴:“……”果然是有一种强买强卖的气场。
“于前辈,今日才过去半日,要不您容阿月再看看半日?”
于朝宗前辈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说道:“……也行,再容你半日,天黑前记得给我答复哦,丫头。”
“嗯。”苏娴郑重点头。
但心中又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于前辈与药王前辈真不愧是师兄弟啊。他们这药王谷收徒都是这般……呃,草率的么?
可他们瞧着也不像是那么草率的人啊。然而……
此事无解。
于朝宗前辈拎着药箱径自进了屋,一边走一边想着:我还就不信了,只有我师兄能收到可爱的丫头当徒弟。
这个月丫头就不错,她的眼光肯定也不会错。
*
下午,于朝宗前辈走好,苏娴便与一直说屋子里无趣的严孟夏出去走走。
药王谷这个时候却是十分热闹。
他们出来不远便遇见沈雾沈大夫与一群人在那儿说话,其中有个十几二十岁的姑娘,正是他们药王谷这一辈中,在冬歌入门之前唯一的女徒弟,六师妹,秦曼姑娘,是拜在沈大夫他二师叔的门下的。
他们正说道,这一趟出去,沈大夫也没能给她买到个合适的簪子,那姑娘叹气说,“三师兄当初一走那么多年,回来连个礼物也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又出谷一趟,竟然还是空手而归。三师兄,你别是瞧不起我们姑娘家吧。”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大夫慢否认道,紧接着又安慰师妹道,“实在不行,回头等我去找块石头,给你专门刻一个,你要什么样就刻什么样的。”
苏娴不远不近的,正好听见他们说的,忍不住便笑了。
簪子,也是能说给刻就给刻的么?
苏娴问严孟夏,“孟夏,你与沈大夫认识的时间挺长了吧,沈大夫他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么?”
严孟夏说道,“月姐姐,沈大夫这样的人不好么?”
严孟夏是个极其睿智聪慧的孩子,苏娴就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苏娴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像沈大夫这么会为所有人着想的人,也不是不好,就是,他要做到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会忙不过来吧?”
严孟夏顿时恍然大悟。
好像是要忙不过来的。
这幸好,沈大夫就只有两个师妹,而且冬歌还小,根本还用不上簪子,这要是一堆的师妹,一个人都要刻一支簪子,那他岂不是每日都在忙着可簪子,连干别的事情闲暇都没有了?
严孟夏这么一想,也觉得,像沈大夫这般的老好人太不好做了,他可不要做这种老好人。
有些事情,留待为身边最亲近的人做就够了。
“月姐姐,走吧。”严孟夏主动去牵苏娴的手。
“嗯。”苏娴冲他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们刚要走,忽然就有人大叫了一句,“瞧,是月姑娘,还有严家大公子。”
得,走不了了。
苏娴与孟夏对视了一眼,又站住了。
沈雾沈大夫听见“月姑娘”三个字,便本能地看了过来,正好瞧见苏娴转回身来。
“……月、月姑娘,你们怎么来了?”方才还从容不迫的沈大夫,忽然就紧张起来了。
苏娴只好硬着头皮往他们这边走过来,说道:“午后无聊,便想陪着孟夏出来走一走。于前辈也说,孟夏的病多出走走动一动,对他的身子是大有好处的。”
“嗯嗯。”严孟夏配合地点点头。
苏娴说完,又客套地无奈道:“诸位好兴致,怎么得空聚在这里聊天打趣?远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我跟孟夏都没好意思打扰,生怕搅了各位的雅兴。”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沈雾沈大夫听苏娴这么说,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打搅,我们也没说什么。”
“谁说的,我们正在与三师兄说,他出谷好几年都不给我带礼物,这一趟出去也是空手归,要他以后双倍给我呢。”那位六师妹拍了一下沈大夫的胳膊,哈哈大笑道。
沈大夫有些不好意思,他那位六师妹又说道,“月姑娘,三师兄回来之前都戴着斗笠吧,你不知道,他以前第一次出谷历练的时候,就碰到过看上他的姑娘,穷追猛打非要嫁给他,吓得他躲回药王谷来,后来干脆躲到了京城,在那件事情后来他一直戴着斗笠,生怕再被人纠缠了。”
原来,沈大夫戴着斗笠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苏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沈大夫还有这么一段fēng_liú韵事。难怪那时候在京城见到的沈大夫,就连吃饭时也不肯摘下斗笠来。”
“……不、不是什么fēng_liú韵事,月姑娘,你别听我六师妹瞎说。”沈大夫仿佛被人揭开了老底,困窘的无地自容,清秀白皙的脸整个都泛红了。
他们家六师妹却还不肯放过他,“我没有瞎说好不好,三师兄。你瞧你如今见月姑娘就从来不戴斗笠了。”
啊?
苏娴仿佛从这位六师妹秦姑娘的话中提出了意味深长的意思。
所以,沈大夫是因为她对他这张脸不感兴趣,才对她格外的……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