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瑶,你睁眼说瞎话!你根本没有进去,又怎知玉轻尘已经歇下了?这大半夜,你不是早已歇下了吗?被吵醒这才带着丫头赶了过来,却被玉轻尘的婢女挡在了门外。此刻六皇子前来,你便改了口吻,竟说自己与玉轻尘聊天至深夜,真是可笑。堂堂相府小姐,竟是个说谎不脸红的小人,亏得你还与明雪姐姐被称为京城双璧,我看你这名声也该让贤了吧。”许嫣儿人未到声先到,娇蛮的音色中带着一丝尖锐刻薄,直言宋书瑶方才对皇甫少堇之言乃是谎话,话语中带着对宋家姐妹的怒意与敌意。
众人闻声,纷纷转目看向院门口,只见许嫣儿裹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与杜明雪领着一众婢女疾步赶了过来。
只是,伴随许嫣儿的到来,院中渐渐飘起一抹极淡极淡的臭味,味道虽极其淡薄,却依旧能够闻到,院中众人不禁纷纷皱了皱眉头,均是有些嫌恶地看向显然是刚出浴的许嫣儿。
被众多视线打量猜测,许嫣儿心头猛地涌上怒意,暗恨那将粪便泼在她身上的小和尚的同时,又嫉恨起将她一身狼狈尽数看去的玉轻尘,心底让玉轻尘身败名裂的念头更加肆无忌惮地窜上心头。
双手用力地将身侧的披风拉拢,再戴上披风的帽子,许嫣儿抬起头来,丝毫不惧宋书瑶此刻泛冷的目光,冷笑着开口,“宋书瑶,你我等一众官家小姐均住在一个大院中,发生什么事情,你以为能够逃过别人的眼睛?你既说是与玉轻尘聊至深夜才返回自己的西厢房,那为何你此时的装扮却是就寝时的模样?”
在宋家两姐妹手上吃过太多的暗亏,此次终于逮到了机会,许嫣儿焉能放过这般好的机会?若是借着皇甫少堇的手整倒了玉轻尘与宋书瑶,让叶贵妃一派与宋相府交恶,岂不更大快人心?
思及此,许嫣儿嘴角冷笑渐渐转为阴笑,眼底皆是一片阴毒狠辣。
听着许嫣儿的指证,皇甫少堇阴沉的目光转向宋书瑶,虽未出声,但表情显然是信了许嫣儿的话。
闻言,宋书瑶浅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不让夜风吹入披风中冻坏了身子,淡雅端庄地开口,“我与姐姐既然是亲姐妹,同寝又有何不妥?只有许小姐与明雪郡主这样的异姓姐妹,才会这般生分。”
“前言不对后语,既然姐妹同寝,你又为何离开?宋书瑶,你的谎言是不是圆不起来了?也不嫌丢人。”一声冷哼,许嫣儿岂会让宋书瑶三言两语就逃过?抓住半点不妥之处便肆意放大,指出宋书瑶言语间的失误。
“宋小姐这是在挑拨本郡主与嫣儿的关系吗?我们虽不是同姓姐妹,但论起情分,却比你与玉小姐亲厚地多。”杜明雪不想宋书瑶身处这样的困境竟还想着将自己落下水,心底终是气不过,冷言出声质问。
“方才的声响太大,不会是你们姐妹在一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不敢让玉轻尘出来见我们吧?宋小姐如此为其姐遮羞,当真是姐妹情深。”许嫣儿紧接着杜明雪开口,话中皆是一片陷害诬陷之词,眼中尽是幸灾乐祸之色,显然今日是不肯轻易放过玉轻尘与宋书瑶了。
语毕,院中众人均见宋书瑶面色一沉,原本维持着的浅笑瞬间隐去,一双凤目冷冷地直射向许嫣儿与杜明雪,语气极淡地住皇甫少堇开口,“六皇子明鉴,父亲平日对我们姐妹教导甚严,我们自是循规蹈矩洁身自好,断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莫说在这深夜行许小姐口中子虚乌有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平日里与世家公子、皇室皇子之间的相处,也是本本分分不敢有半点逾越,半点不敢与外男私下见面或相处。今夜臣女本是打算与姐姐同寝,只是臣女胭脂水粉皆在西厢房,担心明日一早婢女进出里间扰得姐姐休息,这才返回西厢房,却不想竟引出这样的误会,还请六皇子为臣女做主,否则任由一些人胡言乱语,臣女与姐姐的闺誉可就毁了。臣女与姐姐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人诬陷我们姐妹,否则臣女定要上禀天听,让皇上为臣女与姐姐做主。”
说着,宋书瑶徐徐福身,动作娴雅淡定从容,带着一股大气端庄之气,即便是受尽委屈,此刻却腰板挺直丝毫不输人。
“请六皇子为我家大小姐二小姐做主。”与此同时,院中所有相府的婢女随着宋书瑶福身行礼,异口同声为玉轻尘宋书瑶请命。
许嫣儿与杜明雪相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一片恼怒,谁能想到宋书瑶竟能反手来了这么一招,竟隐隐有反败为胜的架势。
杜明雪心头更为震怒,谁能想到宋书瑶竟是巧舌如簧,在为自己辩解之事竟还将她与湛然前几日的事情绕了进去,暗指她不守妇道与外男私下见面,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渐渐握成拳,杜明雪面色一片冰冷,眼底泛起一阵阵恨意。
皇甫少堇更是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尤其此时宋书瑶稳稳地半蹲福身,眉眼间的神情坚定隐忍,显然是等着自己开口应下她的要求,否则她定不会起身。而他因着男女有别,自是不能上前将她搀扶起身。
而他又是深知内幕之人,确切得到玉轻尘已经离开东厢房的消息后,这才领着羽林军赶了过来,却不想竟被一个小小的宋书瑶堵在了门口。
宋培臣不愧是当朝权臣,就连女儿也能教养地如此厉害,看来母妃之前所言的确明确,若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只能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