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见是皇甫少司与陆公公前来,心中已猜出身在皇宫的平治帝定已知晓赫连公主提前进京一事,伸手整了整头上的官帽,唐泽用平静客观的语气将之前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皇甫少司听完唐泽的陈述,露出一抹深思,沉吟片刻,这才开口,“父皇已知赫连公主进京一事,特命本皇子与陆公公前来接赫连公主进宫。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议。”
唐泽见状,面上亦是划过一丝为难,遂开口道:“五皇子,皇上将京城交给微臣掌治,赫连公主虽贵为匈奴公主,但初次进京便惹出事端,微臣岂能纵容这样的行为?况且,若开了此例,不但会让百姓寒心,更会让以后犯事之人找到漏洞,等于是对京城治安埋下了隐患,还请五皇子三思。”
唐泽此言全然站在京兆尹的立场,更是为百姓着想,且他话中又抬出了平治帝,言明绝不能辜负了平治帝的期望,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更是拿捏不到半丝不妥之处,就算皇甫少司身为皇子,亦没有权利阻止唐泽办案。
见唐泽一如既往地不给任何人颜面,皇甫少司在微恼的情况下又觉得安心。京兆尹这个位置极为重要,若唐泽被他人收买,对自己极为不利,如今见唐泽始终铁面无私,即便面对自己这个皇子亦是不假颜色,倒是让皇甫少司安心不少。
“哼,小小的京兆尹竟也如此放肆,若在匈奴,不听我父王之命,早已被拖出去砍了头。看来大夏的皇帝也不过如此。”赫连塔娜见赶过来的皇甫少司竟被唐泽辩驳地无话可说,随即一声冷哼,对皇甫少司露出轻藐之色,嚣张地开口。
闻言,皇甫少司心下不悦,面色却扬起一抹浅笑,坐在马背对赫连塔娜拱手道:“原以为明日才能见到赫连公主,想不到公主竟提前进京。赫连贵妃得知公主进京,十分激动,父皇特命本皇子前来接公主进宫与贵妃娘娘见面。”
赫连塔娜一听皇甫少司提及赫连贵妃,脸上嚣张之色顿时隐去,露出一抹担忧,略带激动地开口,“姑姑她还好吗?”
见赫连塔娜的注意力被转移,皇甫少司扬眉一笑,点头道:“赫连贵妃很好,只是很是思念公主与王子。方才在宫中乍一听公主独自前来京城,便赶到御书房请父皇派人接公主进宫相见。公主既然也十分挂念贵妃娘娘,不如立刻随本皇子进宫,也可早日见到贵妃娘娘。”
却不想,赫连塔娜话锋一转,竟又转到了玉轻尘的身上,右手执鞭指向那一抹淡紫色的裙摆,霸道地命令道:“让本公主进宫可以,但本公主要相府小姐下车对本公主侍卫的磕头认错。”
赫连塔娜此话一出,一时间,街市上静谧无声,一股寒气瞬间扑满街市,就连素来面色泰然的唐泽亦是阴沉下了面色,目色中带着不满不悦地射向赫连塔娜。
“赫连公主若下马向我大夏百姓磕头认错,本小姐定会下车向公主的侍卫认错。”一道清浅微寒的声音自相府马车中传出。
众人只见马车中的玉轻尘始终端坐车中,即便赫连塔娜提出如此折辱她的要求,亦没有让玉轻尘恼羞成怒,反倒是抓住这个机会让赫连塔娜向大夏百姓道歉。
“你……”赫连塔娜气结,右手抬高,打算朝玉轻尘补上一鞭。
只见她忽然目光一闪,渐渐地放下手臂,冷目挑衅地望着拿道淡紫色裙摆,冷声对皇甫少司开口,“既然要进宫,那本公主便去问问大夏皇帝,冲撞了贵宾,不知该当何罪。”
语毕,赫连塔娜一挥手,她身旁的侍卫这才将手中寒光闪闪的弯刀收于刀鞘中。
皇甫少司扫了眼相府马车与简王府马车,随即收回视线对赫连塔娜开口,“既如此,公主请上马车吧。”
陆公公听之,立即上前,引着赫连塔娜走向宫中的马车。
“宁郡王、玉小姐,就此别过。”皇甫少司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礼貌地对始终坐在车中并未露面的二人开口。
“五皇子,今日之事毕竟关系到大夏的颜面,不如让唐大人随五皇子一同进宫,对皇上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珏开口,建议唐泽进宫亲自对平治帝说明今日之事。
皇甫少司听之,沉思片刻后慎重地点了点头,“也好。唐大人,请吧。”
语毕,皇甫少司率先调转马头,领着羽林军离开街市,朝着皇宫奔去。
唐泽则是在上马之前看了简王府马车一眼,这才紧随在皇甫少司之后离去。
集聚在街市的人群散去,玉轻尘看着自己马车上那断了一截的车帘,遂出声吩咐车夫,“王二,将马车停在香雪楼门外,你且回府让宋管家重新准备一辆马车前来接我。”
“是,大小姐。”王二亦是被今日的阵仗吓了一跳,谁会料到那匈奴的公主竟如此刁蛮霸道,竟连大夏相府小姐也不放在眼中,若非他家小姐身怀武艺,今日怕是要吃亏了。
想到此处,王二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相爷对这位半路认回的大小姐宠爱有加极为重视,若大小姐今日出了事,只怕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因而,在得了玉轻尘的命令后,王二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小心地驾着马车来到香雪楼,目送玉轻尘暂时上了香雪楼的三楼雅间,这才急忙驾着马车赶回相府。
“你在门外守着。”玉轻尘戴着纱帽登上三楼,来到‘惊起阁’门外,低声对水绿吩咐了一句,随后推门踏入雅间。
一道墨绿色身影顿时印入眼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