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必须在宋培臣察觉到此事之前动手了。
“想什么呢?”车内一片寂静,唯有外面马蹄声与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传入车内,加之简珏虽未言语但体内却隐隐散出一抹杀气,玉轻尘早已有所感知,在简珏怀中坐直身体,双目清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轻声问道。
“没什么,如今宋南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你也可以松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便全权交给我吧。”玉轻尘的离开让简珏不满地皱了皱眉,大手一扯,再次将玉轻尘搂入怀中,附唇在她耳边低语。说到这里,宋南转目看向玉轻尘,原本冷然的双眸中划过一丝沉痛,望着玉轻尘与母亲极其相似的这双清澈水眸,心痛道:“母亲早已不在人世。”
玉轻尘心头一紧,心底划过一抹痛意,父女天性,血缘至亲,即便自己的灵魂不是太子与太子妃的亲生女儿,但早已融入骨髓的血缘关系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让她此刻感同身受,心中同样不好受,一对原本幸福美满的有情人却因为宋培臣的贪欲而家破人亡,一双儿女流落在外,至今无法认祖归宗。
“宋培臣囚禁我舅舅、虐待折磨女国太子,强掳女国太子妃,我女国绝不会善罢甘休。外祖父这些年来不断派人潜入大夏找寻舅舅与舅母,临死不得闭眼,这笔帐,我们都要与宋培臣一一清算,绝不容他逍遥法外。”小公主满脸义愤填膺,恨不能此刻便冲到宋培臣的面前,抽其筋骨、喝其血液、食其骨肉。
相较于小公主的愤怒,玉轻尘却略显得冷静得多,稍稍摇了摇头,玉轻尘淡声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京城皆在平治帝与宋培臣的掌控之中,此事当年被十分隐秘地处理,我们行事也绝不能张扬,以免打草惊蛇。更何况,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在乎多等一段时日。捉贼那脏,对付宋培臣这种大奸大恶之人,若不能一击即中,后果不堪设想。十几年前的往事,想要追究起来难度不小,且当年发生事故的地点是大夏境内,许多痕迹怕早已被宋培臣清理掉,再难寻踪迹。因而,我们不如从另一件事入手,或许能寻到契机。”
“轻尘,你的意思是从宋怡和亲下手?”简珏与玉轻尘心有灵犀,只稍玉轻尘稍稍透露出一丝苗头,简珏便能立即领会其意,遂出声询问。
闻言,玉轻尘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划过一丝寒意,却并未否定简珏的猜测,点头道:“不错。大家都觉得宋怡一事蹊跷。按理,即便是庶女,但对子女不多的宋培臣而言,若是庶女亲事顺遂,将来对娘家而言也是一大助力。但宋培臣却舍得将静心培养多年的女儿送给匈奴,此事难道不蹊跷吗?且今夜河上刚刚发生赫连塔娜将我陷害落水一事,紧跟着圣旨便从宫中传入相府。纵使匈奴兵强马壮,但此事毕竟是赫连塔娜理亏,平治帝此时下旨赐婚,赫连昊德即便心头不快,也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反对。不得不说,今夜我们在设计算计他们的同时,别人也在利用我们。”
听着玉轻尘的分析,简珏勾唇一笑,眼中散出金灿灿的光芒,直盯着玉轻尘轻笑着开口,“看来,宋培臣对你还有其他的安排。”
玉轻尘听之,转目迎向简珏蓄满柔情的黑眸,脸颊不由得浮上一层红霞,转而嫣然一笑。
宋南看着两两凝视的二人,瞧着自己好不容易认回的亲生妹妹尚未在他身边享受哥哥的保护便要离开飞去另一个男子的怀中,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甘,原本冷静的眸子中放出一股淡淡的怨气,忍不住地轻咳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凝视。
“再过几日,祖母便能到京城,届时好戏才真正的开始。”简珏丝毫不理会宋南的打扰,拉过玉轻尘的手放在膝上,含笑开口。
“这一次,外祖母可是快马加鞭赶来京城,真是为难她老人家了。”尉迟锋适时地开口。
玉轻尘早已听闻简王府的老王妃早年间因受到刺激而瘫痪在床,如今为了他们的事情却不顾自己的身体,从万里之外的北疆赶来京城,一时间心头一暖,眼中更是浮现出感动之色。
简珏轻拍了拍玉轻尘的手背,遂抬眼看向宋南,交代道:“沐靖一与沐清一绝非等闲之辈,你们还是速速回队,免得引起他们二人的怀疑。接下来的事情,待女国使团进京后再商议。轻尘今日出来许久,也该回相府瞧瞧状况。”
话落,立于门边的袁天立即打开书房的大门,等着宋南与小公主离开。
宋南瞧着简珏直拉着玉轻尘的手不放,剑眉微皱,露出一抹不愿离开的神色。
玉轻尘对宋南轻轻地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瞧出妹妹举止间对简珏的信任与袒护,宋南心底微叹口气,却还是听从玉轻尘的意愿,领着小公主先行离开。
“我送你回去。”瞧着书房内还杵着毫无眼色的尉迟锋,简珏直接无视他的存在,牵起玉轻尘,领着她一同步出书房,将尉迟锋孤零零地晾在书房内。
“喂,早点回来,我等着你。”尉迟锋气结,早料到简珏重色轻友,却不想竟也是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忍着怒意梗着脖子对已经走出书房的拿道修长的背影喊道。
二人离开简王府,坐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内。
马车外,袁天扬鞭策马,驾着马车从偏僻的小巷返回宋相府。
马车内,简珏长臂一揽,瞬间将坐在左侧的玉轻尘揽入怀中,猿臂轻柔地绕过她的纤腰,将玉轻尘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