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治帝双目含笑地细细打量玉轻尘,温和的眼底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精锐之光,在看清玉轻尘的容貌后,平治帝不着痕迹地微点了下头,随后笑着打趣道:“嗯,是个美人胚子。宋相好福气啊,书瑶才貌双全,轻尘又是倾城之姿,让朕都心生羡慕。”
玉轻尘趁此机会同样观察着平治帝,却发现这位帝王的容貌只属中等,并未有特别出众之处。但坐在众人之间,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那双含笑的眸子蓄藏让人无法探寻的心思,让人只觉心思深沉如海。专属帝王的不怒而威更让人不敢反抗。可见,这位帝王的内在比之外在更让人畏惧,否则岂会让宋培臣这样的人臣服?
听完平治帝的赞许,宋培臣忙起身,略带惶恐地回道:“皇上谬赞。小女平凡之姿岂能称之为倾城?微臣惶恐。”
“宋相不必谦虚,这么好的女儿,难怪得长孙太傅喜欢。”太皇太后接话,只是此话虽是对着宋培臣所说,却是说给平治帝听的。
“呵呵。”平治帝听之朗声一笑,收回打量玉轻尘的视线,转而看向太皇太后,恭敬道:“皇祖母所言极是,爱卿就不必谦虚了。皇祖母看过的美人可比咱们多多了,她老人家说的定不会错。这么好的女儿,也难怪宋相舍不得让她流落在外。”
平治帝态度柔和,却也是话中有话,虽不见其直接拒绝太皇太后的提议,却也是向众人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正殿内顿时陷入沉静中,太皇太后持珠的手缓慢地拨动着手中的翡翠佛珠,半敛的眼眸则微扫下方坐着的齐王,随后转向长孙策,与静默不语的长孙策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只见长孙策起身,对平治帝拱手开口,“皇上所言极是,是微臣强人所难了。”
见长孙策退了一步,平治帝脸上笑意依旧,语气平和道:“太傅言重了。若说大夏朝最有福气的,太傅可是占了一位。旁人家想要男孙而不得,太傅可全是男孙,将来还愁没有曾孙女吗?此次与匈奴一战,长孙副将英勇杀敌,可是立下了不少军功,太傅真是教孙有方啊。”
“皇上谬赞。逸阳能有这番成绩,皆是皇上皇恩庇护。”长孙太傅极其谦虚地开口。
闻言,平治帝只笑着点了点头,不再与长孙太傅谈论此话题,转而对太皇太后开口,“听闻皇祖母今日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怎不见其人?”
“回皇上,那孩子方才睡着了。”俞公公低声开口禀报。
“哀家方才也看过了,那孩子长得极其讨喜,只是与尧郡王却无半点相似之处。”太皇太后开口,话中却包含着另一种意思。
平治帝听后神色更为愉悦,亦不再提出要看孩子真容。
“皇上。”众人正说着,殿外快步跑进一名小太监,只见他脸带紧张,额头因为剧烈快跑而渗出了点点汗珠。
“何事?”平治帝收起笑容,声音沉着问道。
“母后。”而这时,大长公主竟紧随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更一改往日的冷傲露出了慌张之色。
大长公主的表情顿时引得众人注视,太皇太后平稳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温和道:“来得巧了,正好皇上陪哀家叙话呢。来人,给大长公主看座。”
淡淡的一句话,让大长公主意识到平治帝此时正在殿中,心中纵有万千焦急之事,此时的大长公主却立即收起周身浮现的浮躁与脸上的慌张。大长公主顺着太皇太后的话福了福身,恭敬有礼地回了句,“谢母后。”
“不知出了何事让姑母这般焦急?不知朕能否帮忙?”待大长公主落座,平治帝这才和颜悦色地开口。但见他面带浅笑看向大长公主,言语之中颇多尊重之意,似是十分敬重大长公主。
玉轻尘细观那名跑进正殿的小太监,只见他神色间多有焦急之色,加之方才他进殿时所说的话,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需禀报给平治帝。
可平治帝却压下此事率先询问大长公主,看似是尊重这位一身荣宠的姑母,只怕是不愿让人知晓小太监所禀之事吧。
闻言,大长公主淡然一笑,仪态万千地缓缓开口,“谢皇上关心。本宫今日前来,只是想与母后叙叙话。不想皇上竟在此,倒不如明日再来,咱们错开,既不显得太过热闹,也不会太过冷清。”
听大长公主如此说,平治帝只笑颜以对,并未深究大长公主的来意,随后转目看向依旧毕恭毕敬跪在殿中的小太监,询问道:“出了何事竟这般莽撞?万一冲撞了太皇太后,你可担得起?”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被突然降罪,小太监忙不迭地磕头求饶,衣襟顷刻间便被冷汗浸湿。
“皇上,还是先问问出了何事吧。哀家这辈子什么没有经历过?难道还会怕了这点小事?”太皇太后适时开口。
“皇祖母说得极是。”平治帝受教地微点了下头,凌厉的目光瞬间转向下面的小太监,厉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小太监见自己捡回一命,不敢在有所延误,忙开口禀报,“回皇上,八百里加急刚送进京,请皇上回御书房批阅。”
众人听之,神色纷纷一肃,视线均是转向平治帝,其中以大长公主的表情最为奇怪,只见她虽极力掩饰,但眼角流露出的那抹焦色以及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泄漏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既然是朝政大事,皇上便去忙吧。哀家这里有你姑母,不会有事的。”太皇太后抢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