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女子容貌总是女子最为在意的一部分,宋培臣舍近求远的不让府医医治杜明雪,反倒让人前去府外请太医,一来是不愿承担医治失败所带来的麻烦,二来怕也是为了拖延杜明雪的就医时间。
不管杜明雪今日是不是故意将自己弄伤让湛然心疼,若传出她破相的消息,莫说将来入宫为妃,只怕官宦之家的公子亦不会娶她,这瑶扫除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
而宋培臣在宾客出事后表现出的积极处理事情的态度,恐怕会让他的声望更上一层楼吧。
不得不说,宋培臣当真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而以今日湛然对杜明雪的态度看来,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一次,杜明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郡王、大小姐,这边请。”几人穿过一片桃林便看到一排粉墙,宋管家领着二人走上鹅卵石的小径,自己则率先踏入那圆形的拱门。
待宋管家的身影隐没在粉墙之后时,简珏突然停下脚步,低下没有表情的脸看向玉轻尘,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了句,“那琴,原本是为你准备的。”
“郡王的意思是?”玉轻尘抬眸,眼底同样是平静无波。
“本王救了你一次。”语毕,简珏越过玉轻尘踏进拱门,随宋管家朝着客房而去。
恼怒猝不及防地攻上心头,玉轻尘盯着简珏的背影,却只能跺跺脚,随后立即调整好情绪迈步前行。
几人来到客院,却见客院内十分安静,显然宋培臣早已请离了想看热闹的宾客。
只是,正是这份安静,让人能够清楚地听到客房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而宋培臣则与湛然湛子慕立于院中。
“父亲。”玉轻尘走上前,对宋培臣轻福了福身。
三人听到玉轻尘的声音同时转身,却意外看到走在玉轻尘身前的简珏。
宋培臣神色自然,湛子慕面色平淡,湛然眼神渐冷,三人同时将简珏与玉轻尘打量了一番,这才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看到你没事,为父便放心了。”想不到宋培臣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但从宋培臣的话中不难听出他早已听闻了八角亭中发生的一切,此时只是庆幸自己的女儿没有受伤。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观察,此时的宋培臣都是一名疼女若子的好父亲。
“谢父亲关心,轻尘很好。”玉轻尘微垂着螓首,淡声回了句。
见玉轻尘此时还算乖巧,宋培臣微点了下头,随后转目看向立于玉轻尘身后沉默冷静的简珏,有礼地开口,“没想到宁郡王会随小女一同前来,老臣失礼了。”
语毕,宋培臣等着简珏开口,却不想简珏仅仅只是立于客院中,神色寡淡清冷不见多余的表情,就连目光亦只是平视前方,未将眼前的所有人看入眼中。
宋培臣不由得再次打量起玉轻尘与简珏,只见二人一个低头不语看不清表情,一个寡情寡言看不出表情,两人仿若没有半丝瓜葛,让宋培臣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本王听闻尧郡王受了伤,便前来看望尧郡王。”半晌,简珏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湛然,目光恰巧落在湛然垂在身侧隐于衣袖下的右手的位置上。
湛然面色尚好,显然虽然受了伤,却似乎伤的不重。
听到简珏的问候,湛然面上淡雅一笑,缓缓开口,“多谢宁郡王关心,本王很好。”
简珏听之微点了下头,淡声问道:“英雄救美,即使受了伤,想必尧郡王心中亦是开心的吧?”
宋培臣听之,沉稳的目光微闪,似是若有所思,却显然是将简珏的话听入了耳中。
湛然听完简珏的问话,脸上浅笑微微一凝,随后不慌不忙地澄清,“宁郡王说笑了,事出突然,本王也只是不愿看到有人受伤而已。”
“是吗?本王当时怎么听尧郡王喊出那句‘小心’时十分担忧紧张?玉小姐,你说呢?”说着,简珏将目光转向玉轻尘,冷淡的视线中则含着一抹询问之意。
客院中的几人听到简珏的提问,顿时将视线尽数转向低头不语的玉轻尘,似是在等着她判断简珏与湛然二人谁说的才是真话。
玉轻尘微抬首,见客院中四人的视线均投放在她的身上,看来她若不开口,这四人定不会收回目光,心下思索片刻,玉轻尘只淡淡地回道:“臣女没有郡王听得清楚仔细。”
模棱两可的回答,既可以让人认为湛然虽喊出了‘小心’二字,却并未含有太多情愫;又能够让人觉得简珏所说的事实是真实存在的。
玉轻尘用极淡的声音、平静的表情,四两拨千斤地将简珏所出的难题给揭了过去。
只见湛然与湛子慕听完她的回答,两人面色坦然自若。简珏神色依旧并未继续追问玉轻尘。
唯有宋培臣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不禁多看了玉轻尘两眼,却发现玉轻尘冷冷淡淡没有半点心虚的表情露出,这才略带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相爷,张太医来了。”此时,宋管家走进宋培臣身侧,低声提醒。
“快请。”闻言,宋培臣立即出声。
张太医一身官服,肩上背着药箱,随着宋管家快步走入客院,对眼前四人拱手道:“下官见过宋相、慕世子、尧郡王、宁郡王。”
宋培臣点头,出声道:“张太医请入客房为明雪郡主诊治。”
“是。”张太医应声,在宋管家的引导下踏入客房。
见张太医入内,宋培臣对受伤的湛然开口,“尧郡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