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马蒂上一日一日过的缓慢而悠长,而神圣婆罗洲的齿轮已经辗转向前,岁月流转之快,完全不在人们的计划之中。
自打皇子诞生,姬繁生在朝中的威信就无来由又上升了一些。
那些本来不看好他的臣工门,如今看着有着裴家血脉的皇家继承人出生,也不得不认可起他的身份来。
至于他在巡幸途中,跟宾州牧的那点流言蜚语,现在已经完全平息了。
虽然为了这件事,很多公卿们还洋洋得意,既然皇帝陛下也是喜好男风的,我们上行下效也未为不可。
七月里,宾州牧进京述职时,却发生了一件让众人惊愕的事情。
传说中的宾州牧是一副谄媚的嘴脸,可是洪庆年间第一次进京的宾州牧却让很多人赞叹不已。
他们看着大踏步走上大殿的宾州牧,深深觉得这才是贵胄之家的翩翩佳公子,哪里是什么流言中用菊花逢迎的男妃啊。
宾州牧有着一张英挺的脸,比起一向以相貌俊雅著称的皇帝陛下,那是还要再多两分英气的。
反而是皇帝陛下过于俊秀了,有些人就开始在心里盘算,怪不得宣德帝的后宫人数一直寥寥,在洪庆二年之后,再也没有过扩充。
即使是宫中的妃嫔们,也有不少是从未蒙过圣恩的,当然这在历朝历代也不稀罕。
但这种情况往往都是因为后宫人数众多,君王顾不上临幸她们而已。
但宣德帝的后宫人数本就不常例要少的多,还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不得不让人细思,其中有什么蹊跷。
有那心里活络的就开始想,原来,宣德帝好的男风,是真正的男人啊。
这种流言往往不用腿也能跑的飞快,自打宾州牧入朝,这大臣们就开始特别注重自己的仪容。
如果说皇帝陛下是喜欢男宠,那很多人的相貌是完全不过关的,但如果是喜欢男人,呵呵,很多人心里开始有了盼头,说不定,哪一日也被皇帝相中,这泼天的富贵也降到自己身上来。
这不眼瞅着,原本没有什么进京权限的宾州牧被特赏了巡查御史的官衔,拥有了每年进京的特权不说,还能随时风闻言事。
这风闻言事可一向是言官们才有的特权,御史台的谏官们只要听到有什么不法的事情,可以随时上奏,就是查证不实,也不会被问责。
可是封疆大吏们,从来没有这个权限,不然皇帝陛下天天就要被这种琐事打扰,不知哪个角落里的刁民做了什么坏事,都得叨扰到御案前,这还了得?
因而,宾州牧一获得这个风闻言事的特权,其他人都傻了,这是做什么?
虽然知道皇帝陛下爱重宾州牧,可是祖宗的规矩不能坏啊。
在激烈的讨论之后,皇帝陛下忽然邪魅一笑,“众爱卿的意思是觉得宾州牧才干过人,是留在昊京比较好吗?”
众人立即匍匐在地,纷纷上奏道:“还是请宾州牧回属地的好。”
皇帝这才拍了拍御案,“我们鸿音王朝两百多年了,规矩也是一天一天定下来的。
宾州地方虽然偏远,但是有三座铜矿,关系着我们鸿音王朝铸币的稳定,你们就知道天天花银子。
可是小民们都是用铜钱买卖的,这铜钱能不能做好,就得看宾州牧的了。”
众人听了心服口服,不敢再说什么。
殿前金吾卫的黎将军,对皇帝一下子又多了几分佩服。
他在冷眼看着殿上有哪些人,是对皇帝阳奉阴违的,都一一记在心中。
他知道,这些早晚都能排的上用场,而只有自己这种忠心耿耿的臣下,才能获得皇帝真心的夸奖。
恰逢宾州牧来朝,这乌延国也来了使者,说是来送聘礼的。
来使是个胡子浓密的年轻人,鸿音王朝讲究三十以上,才能蓄须,年轻人是没有这个特权的。
可是那个年轻人明明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年轻尚轻,却担任了来使这样重要的角色。
那人不卑不亢,风度甚是卓艺,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使者。
他毕恭毕敬按照鸿音王朝的礼仪,对宣德帝进行了三叩九拜,然后送上聘书、聘礼。
就在大家都对来使的礼节周全赞不绝口之时,忽然见他提出了一个非常越礼的要求。
“请皇帝陛下允许我的一个小小的请求。”
姬繁生见这来使年纪轻轻,礼仪也周全,想了想,说道,“来使辛苦一趟,不知有什么请求。
若是要些额外的赏赐,也不是难事,我们鸿音王朝地大物博,如今又结成了亲家,自然是要给你们国主多些馈赠的。”
老臣们听见皇帝这般回答,都非常满意。
有一个忍不住上前道:“陛下英明,两国修好,馈赠礼物也是表达我们的和平之心,只是不知乌延国主,能不能领会这份好意。”
其他人也跟着开始七七八八,有附和的,也有责怪乌延国贪婪的。
反而是兵部的周尧走上前道:“陛下,我们且先听听这来使提的是什么要求,不要自己人先在这里议论纷纷,倒是惹人笑话。”
那来使躬身一礼,“不敢,不敢,早就听闻鸿音王朝喜欢在朝前议政,不论什么事情,都是要皇帝和大臣商议后才执行的。
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佩服佩服。”
周尧并不承情,催促道:“这位来使,不必客气,就请说说有什么要求吧。”
那来使整肃了面容,对皇帝陛下认认真真磕了一个头,“祈请皇帝陛下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