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昭仪半响没有话,她静静的看着台阶下还未堆起的积雪。
虽然酝酿了几日的雪终于落了下来,可是地面上的温度还是不够,雪一触碰到地面就慢慢融化了。
但那漫飞舞的场景还是很美的。
“这大概是今年的初雪吧。”
兰昭仪忽然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绿映听了很是意外。
“是,今年一直不大冷,还没下过雪呢,这都腊月了,这才落了这一场雪。
看这个样子,还是存不住。
从下午就开始飘雪,这会子霖上也就是湿漉漉的,我刚来的时候,差点滑倒好几次。
那个领头的官人也没个怜香惜玉的心,竟然都没搀扶我一下。”
兰昭仪轻轻一笑,“我吩咐过的,他们哪里敢动你。
都了要客客气气的请你来,谁知竟然还绑着来的。
真是越来越不成规矩了,不是二条司只听皇上的话嘛。
我让皇上吩咐了,去请个人,就这般扭捏作态起来。”
绿映一听那些人竟然是二条司的,怪不得腰牌上有三个字,只是看不大清楚。
“兰昭仪,这二条司都是办大案子的,可能对我这种琐屑事,不屑理会吧。”
“有什么理会不理会的,这出大戏,我还指望你帮我演下去呢。”
着兰昭仪意味深长地看了绿映一眼,“不知绿映姑娘的演技如何?能否担得起这出大戏?”
绿映一愣,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登台唱曲的,要这演戏,可是没试过。
这么一,她还真有点跃跃欲试的味道。
绿映觉得自己一直被兰昭仪牵着走,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没有反感,反而是十分的乐意。
“不知,兰昭仪要演怎样的一出大戏呢?”
兰昭仪轻巧的一笑,“简单,我不过是要着昊京城里的百姓都把我当成一个妖孽就好了啊。这样,陛下哪日想通了,杀了我,那便又是个圣君了。”
“这,这,如何使得。
陛下也不会答应的吧。”
兰昭仪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们鸿音王朝经常听的那些曲词里,是不是又一个词叫做舍生取义啊。
我现在做的事情,就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了。
谁不爱惜生命,可是如果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那这条命舍弃了又何妨?”
绿映被击中心事,是呢,为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舍生取义,又何妨呢?
白恒不就是如此吗,他为了那个女帝梦,毅然决然的离开婆罗洲,跨越归墟,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算他侥幸成功了一次,谁知道他回来时还能这么顺利吗?
再他回来的时候,可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亲朋都已经不再,那跟他从走的时候就死去了,有何区别?
反正都是再也见不到亲朋好友,反正都是一个人面对孤寂的岁月。
“我刚被带走的时候,我看见监察御史范大人也在场,不得,他今晚回去就写奏章弹劾您呢。”
“我就怕他不写呢?就是要他们来个群起而攻之。
本以为碧霄宫的云妃娘娘不好惹,谁知道她竟然是个道痴,在那深宫里修习道法。一不争宠,二不涉政,还真是无懈可击。
我还真是寂寞啊。”
绿映见兰昭仪的虽然刻薄,可是那神情竟然也不像是作假,到像是真的在惋惜一般。
也是,若是不能和高手过招,只能和那些庸碌之辈比拼,也的确是一件丧气的事情。
绿映告辞出来之后,也不再觉得地面湿滑了,她就像是被插上了翅膀,可以在更高的空飞翔了。
在昊京城里百姓的面前演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可以有这一。
腊月里气寒冷,兰昭仪已经想好了,演出的时候,定在了正月十五上元灯会。
那一日,百姓们都会出来赏灯游玩,再有现场助心新曲子,一定是可以轰动全城的。
等到她悄悄的回到同悦教坊时,早已经是后半夜了,同悦教坊里客人还没散,还有三三两两在外间喝酒的。
红都头没想到她就这样自己走回来了。
“绿映,你怎么没叫个轿子,也没雇个骡马,竟这样自己走回来了,还怪冷的。”
“阿嫲,我不冷,心里可热乎呢。”
着,绿映轻轻的一笑,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就自顾自的要上楼去了。
红都头纳闷的紧,“哎呦我,到底是怎么又放你回来了,早知道,我就不花那样银票了,三百两银子呢。
哎呦,真是心疼死我了。”
其他人看着红都头那副爱财如命的样子,都有点看不上眼。
几个平日里相好的姐妹,第一时间便涌入了绿映的房间。
“绿映姐姐,真好,你今晚就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要受苦了呢。”
“绿映姐姐,到底是谁抓了你啊?”
“绿映姐姐,哪个官爷搭救的你啊?”
姐妹们一张口就叽叽喳喳,绿映瞬间被这种世俗的喧闹围绕起来,她的心也从高处慢慢落回了原地。
这里才是她的生活,这里才是她的姐妹,这里才是她的人生。
兰昭仪是一个古怪的人,忽然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但不妨碍,她们俩可以合作。
姐妹们看见绿映笑眯眯的,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也都放下心来。
有那机灵的,便吩咐了厨房去炖碗姜汤来,这下着雪的气,别扑了风倒了嗓子。
很快,那姜汤便端上来了。
绿映喝了一口,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