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的呼吸不禁为之一窒,忽然想到什么,她沉声问道“那他最近的人格切换是不是越来越频繁了?”
桓柒闭了闭眼睛,睫毛轻颤了一下,道“回到京城的这两个月里,这已经是千染第二次出现了。”
闻言,祁辰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可一开口,语气里却还是带着几分压抑的薄怒“你知不知道,你们强行压制他的另一重人格根本就是在饮鸩止渴,长时间的精神压抑和紧绷,只会令病情恶化,再这样下去,他的精神会崩溃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桓柒控制不住地低吼道,眼眶通红,他的声音里隐藏着压抑的痛苦“我又何尝不知这是下下策,我又何尝愿意看着他忍受这一次又一次的非人折磨,每当我给他行一次针,我都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可我没有办法,”说到这儿,桓柒的声音里甚至带了隐隐的颤抖,“千离不能倒下,天穹的摄政王不能倒下!!”
所有人都觉得千离他弑父杀兄夺位,手段残忍,心思毒辣,是个不折不扣的佞臣贼子。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千离守着这江山,天穹何来今日的安稳!
祁辰哑然,刹那间心中百味杂陈,隔了良久,她方才艰难启唇道“无论如何,不能再用这个法子了,他会疯的。”真要到那个时候,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能逼死他自己!
顿了顿,她冷然道“至于朝堂上的事,总会有别的办法,天穹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天穹,若是这朝堂上大大小小的政事都要等着他一个人来做决策,那这满朝文武不要也罢!说到底,只要他这个人不倒,一切都会好起来。”
桓柒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可他身为摄政王,不可能一直不露面。你再看看如今千染的模样,他如何能担得起……”
“那他在滁州的这大半年你们是如何遮掩过去的?”突然想起什么,祁辰皱眉问道。
揉了揉眉心,桓柒叹道“这大半年来,摄政王府一直闭门谢客,对外宣称摄政王旧疾复发需要在府里静养,概不见客,如遇非常之事,则由寒榭易容成千离的模样应付过去。”至高审判长
……
“怎么样怎么样,人醒了吗?”就在这时,南子浔和庄严两个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见到二人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二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由祁辰说道“人倒是醒了,只不过醒来的不是夙千离,而是千染。”
南子浔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
“他身上的寒毒如何了?”庄严皱眉问道。
提起这个桓柒不禁摇了摇头,道“他拒绝让我诊脉,不过从他的面色来看,应该暂时没有大碍。”
庄严深吸了一口气,道“闭门谢客吧,我去跟华叔说一声,老规矩,这件事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
也只能这样了,几人点了点头。
傍晚,庄严从宫里回来,给大家带回来一个坏消息疏勒和北狄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了,最迟三日后就能抵达京城。
“千染的身子……”庄严试探着开口。
祁辰冷笑一声,道“他身上那一剑即使没有刺中要害,也是最严重的贯穿伤,别说三日了,十日后他也轻易出不了门,除非他不想活了!”
庄严不由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桓柒,后者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庄严叹了口气,皱眉道“看来这次使臣接待的事情只能交给礼部去办了,只是按照惯例,接待使臣的官员须得是皇室宗亲,这样一来,恐怕会有轻慢之嫌……”
若是平常倒也罢了,可今年北方闹了雪灾,来年军队战马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这个紧要关头上,若是接待仪制再出现问题,岂不是将话柄主动送到了疏勒手上?
“不是还有一个珩王闲着呢吗?”南子浔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