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扬中午碍于江南在场,几乎和薄南风什么都没有谈。薄南风那意思明摆着是不想江南知道那些揪心的事,他自己也不想。
于是,那一顿饭吃过之后,抑郁得不到舒展,心里就一直压着火。整个人看上去便格外阴冷狂燥,极少在离正扬身上看到的不良情绪。
偏偏驾车的时候又接到管家的电话。说他此刻和离夫人在酒店,去公司找不到他,听说人在酒店,过去后也扑了空,离老夫人便让管家打电话问一问,他此刻在哪里。
离正扬字句简单:“外面,告诉我妈,我两三分钟就过去。”
本来下午没打算去酒店,不过跟离老夫人周旋,明知道难缠,却只能硬着头皮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夫人记仇,新仇不了一旦变成旧怨她容易连本带利的讨。这是离正扬跟离老夫人对峙许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教训。
经理等一连几个高层就聚集在酒店的大厅里。
其中一个人恭敬的说:“老夫人,您还是到宴会厅里坐吧,或者去离总的办公室,这里人多吵杂得很,不利于你休息。”
沙发上坐着一位端庄的妇人,保养极好,白皙的皮肤即便上了年纪也未见出多少松弛,反倒紧俏得好似四十几岁的妇女。一身装扮显贵奢华,偏偏脸上洋溢的笑容温和,一下便将气势融合到最佳。此人正是离正扬的母亲,看样子,说是他的姐姐也有人信。
对那个经理点了点头:“不碍事,我在这里等一等正扬好了。你们不用陪在这里,都去忙吧。”
管家便示意那一干人散去。
几个人下去前有模有样的客套说:“老夫人,您要有什么事,拒吩咐,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先去工作了。”
退下去之前让人上来茶水,一切周到得无微不至。
丛瑶和另外一个服务生挤在楼上的转角处,眼望下面的阵仗。
“那个人就是离总的妈妈?”丛瑶指了下中间气势端庄的妇人,好奇又不可思议。
另一个服务生对她说:“可不是,离总的妈妈,真漂亮,还年轻高贵,一看就是豪门里走出来的,里里外外透出优雅。不过这只是表象,其实这个老夫人是个活宝,整咱们离总可有一套呢。咱们离总很怕老夫人的。”
正说着,离正扬已经从外面进来。钥匙扔给别人,让帮着他去停车。然后抬手开始按眉角,似乎见自己的妈妈是件伤神又头疼的事。
丛瑶每次见离正扬,都是那种稳重又绅士的模样。再看这一幕,“噗嗤”笑起来。
另一个女人便在边上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离总绝对怕他妈妈。”
拉了拉她:“走啦走啦,去工作,让人抓到不好。”
丛瑶再看了一眼,脸上笑意洋溢得很大,像朵太阳花似的,跟着同事去忙了。
离正扬站到跟前,俯首看向老夫人,不情愿的缘故,声音微许拉长:“妈,你怎么这个时间找到这里来了,我手头上还有好多事呢。”
离老夫人之前对一群员工眉目中有笑,见到自己的儿子反倒不笑了。
板着脸:“怎么?你很不愿意见到我?”
离正扬嘴硬:“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我不愿意见到你了。我要是没工作,天天在您前眼晃悠。”
离老夫人轻轻的哼了声:“说谎也不知道打草稿,骗你自己的妈妈上瘾是不是?既然那么愿意见到我,而不是有意躲着我,你大半个月不回家是什么意思?药也不给你爸送了,让手下人去送。离家上上下下人多着呢,你要是不愿意给你爸拿药就明着说,我们干嘛非得指望你呢。”
不高兴起来,说话又开始阴阳怪气:“谁不知道你离总忙啊,每天日理万机的,饭没时间吃,女朋友没时间谈……”
离正扬马上服软求饶:“行行行,妈,我求您别说了,您要再说下去,我都没脸活了。”
抬眸看了老管家一眼,那意思像是责备,干嘛又带到这里来闹?
老管家也表现出无奈,老夫人要上哪儿,岂是他一个下人说得算的。吩咐一嗓,连下人带司机,就跟着暴走便对了。
离正扬已经坐过来,几乎是央求着讨好:“妈,你明知道我没什么不愿意,你刻意说这话是有意让我难受是不是?我给我爸拿药,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啊?那不是正赶上手头有事脱不开身,又算计着爸的药没了,怕耽误他吃,才让助理给送过去,这事你也挑我的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呀?”
离老夫人一听,伸出指头在他脑袋上重重的戳了下。
“你这浑小子,说什么话呢?感情我白生你了是吧?昨晚我还跟你爸说你是白眼狼来着,看到吧,被我说着了。”
离正扬笑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自己说的。说吧,你来肯定有事,不会只是嫌我忙,没时间回家才找上门来的吧?”
离老夫人的神色马上变得温和,语气中透出些商量。
又半是坚定不移的说:“有朋友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我看了照片,啧啧,真不错。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跟人家一起请个晚饭。”
离正扬皱眉,太阳穴突突的跳动,难耐地疼了起来。
一猜就是这样,他的年纪按理说也不大,又不是姑娘家,到了一把年纪还找不到人嫁了,家里便跟着愁。而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讨不到老婆,却天天把相亲当日子过,他单他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