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紧离正扬的衣料,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口袋里的电话在响。

她接不了,被离正扬拿出来,江家打来的,一定是问她去了哪里。早上江南家也没回,电话更没打一通,就直接消失不见了。江妈妈和秦凉一定会担心她的行踪。

离正扬握着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很稳,告诉江妈妈:“阿姨,你不用担心,江南跟我在一起。正好酒店组织高层出来玩,反正江南没什么事,就拉上她一起了。用不了三两天就回去了,您就甭担心了。”

江妈妈感叹:“江南这孩子,什么时候做事都这么不靠谱。疯疯癫癫的,包没拿,行李没整,钱也一分没拿,竟然又出去玩了……”

离正扬强挤出笑:“阿姨,她跟我在一起你担心什么。好几个朋友呢,又不单她自己,我把费用全报了……”

成功把江妈妈安抚之后,挂断电话装到衣服口袋里。

告诉江南:“没什么事,阿姨就是不放心问一问你去哪儿了。我们进去吧,估计不会等太久。”

两个人再转回去,抢救室前的灯亮着,氛围很压抑。整条长廊都是如此,死气沉沉,像是会要人的命。

哪一个都是呼吸困难,吸进了太多混浊不清的空气,所以胸腔内很疼。

许久之后,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出里面出来。几个人呼拉一下涌上去,问他:“秦秋彦他怎么样了?”

医生的面部表情并不轻松,相反有些沉重。

告诉他们:“危险期还没有过,要看能不能撑过今晚,如果撑过今晚,到明天早上还没有事,就算过了危险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又是一场要命的劫难,需要他来闯,只看他能否闯得过。闯不过,便去阎罗殿里报道,那里的牛头马面,像是心心念念等他很久。

望着重病室中,那个晕迷不醒的人时,江南忽然懂他。也才发现,其实从来都不懂他,以为很懂,原来并不是真的懂。只知道他活的不容易,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不容易法。只知道他的命是从一迟难又一迟难中幸存下来的。却不知那劫难到底有多凶险。

定然哪一次都不会比这一刻好过,不会比这宁静,也不会比这的痛触轻微稍许,一切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相比她经受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就是受过一次小小的刑事制裁,保命的人却那么多,一天真正意义上的牢房都没有坐过,却要死要活,觉得天都已经塌下来了。

当她的天塌下来的时候,他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当年那场大逃亡,全国封锁,他又没有出国的证件,只能像憋死牛一样,困在境内,举目都是危机。黑白两道都想要他的命……这样凶险为什么还要对她动情?

秦秋彦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明明知道杀了她比什么都省心,只要不爱她,只要对她不管不顾,这一切都可轻易免了去。他可以做一辈子的黑道太子爷,呼风唤雨的活下去。有什么不好?

他明明就知道感情最是人的牵绊,要不得,会毁掉他所有的身价乃至辉煌。就算别人不知道,秦秋彦却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犯了傻,触了忌。

这一次的劫难是江南亲见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怎么闯,觉得触目惊心。只是看着,就已经惊心动魄,那些不曾亲眼见到的呢?是什么样?

她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单纯,从不好好的想一想,他的世界到底什么样?他又是什么样?

重病室,不允许闲杂人等随随便便的进入。

钟庆丰和医生疏通过,才允许江南全部武装之后进去看一眼。旁人只能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等时间一分一秒难熬的滴淌过,等到明天早上,等他醒来,等噩耗不再发生……

最是折煞人的一次煎熬等候。

江南站到病床前,最大的感触便是安静,太安静了,已然没了半点儿生机和响动,像极了生命无声无息的流逝。

不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她的眼中,秦秋彦都是最顽强的一个。他顶天立地,他怎么会倒下?那么多人想要却都要不了他的命,又怎么会让自己在一次意外中丧生。

江南定定的盯着他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五官端正的一张脸。记得哪一个人问过她,问她,江南,你是不是喜欢公子如玉,端正无双的一个男人?那时候她便想,她就是喜欢,喜欢公子如玉,端正无双,喜欢薄南风……

喜欢他,又害怕喜欢他……怕他长大了,越发长成她喜欢的样子,她会越来越喜欢,而他却不再喜欢她。

江南有一段时间被自己这样的惴惴不安所折磨,想象他一天天长大了什么样?又担心他就真的一天天长大了。

如今的薄南风终于是长成了这个模样,变成了秦秋彦,是长大后的薄南风。江南有幸看到他的模样,而据说他长大了,依旧只喜欢她一个人,江南听到离正扬还有钟庆丰这样说的时候,很高兴,却得那样很好……

江南再走近一步,来到床前,伸出手想要触摸他,停在离他脸颊咫尺之间的地方便不再动。低低的告诉他:“不要害怕,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不会有你害怕的那些孤单……”

他最怕的,是被至亲至爱的人舍弃。舍弃过太多次,所以怕了。江南那个雨夜寻回来,就是不想扔下他一个人孤孤零零。

中午饭所有人就没有吃,在医院呆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晚饭也都没有吃。秦秋彦一直没有醒过来,无疑还要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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