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最是感慨无限的那个,举起杯子对着秦秋彦,就像秦秋彦当年举着杯子将江南托付给他们时一样。
眼眶竟有些微微泛潮,喉结动了动:“秦秋彦?秦秋彦是吧,现在我和正扬把你的女人还给你了,以后再不会帮你照顾了。无管你是上天,还是入地,自己带着。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帮你照看老婆呢。”
说完这一番话,他先干为敬。
江南低下头,鼻梁骨酸得很,只怕多看一眼就要滴下泪来。
秦秋彦淡淡的笑着,是他惯有的模样。
只说:“以后再不会有那样的嘱托了,上天入地我自己带着……谢谢这些年哥几个对江南的照顾,我很安心。我先自饮三杯。”
灯光下,莹莹如玉的一双手,端起杯子一一灌下去。
方想起当年,当年的这个时候肝肠寸断,怕自己回不来……如若不是死心塌地信得着的朋友,如何会将这个女人托付给他们照看。
莫说别人没想到,就连秦秋彦自己都没想到。前路有太多的未知,他不敢做过多的打算,只能硬着头皮去撞,回得来就回来,回不来便只得怪缘浅。
高度酒入腹辛辣,如火烧喉,可是很爽快。
直等秦秋彦端起第三杯的时候,黄宇一伸手拦住他。
“这一杯就算了,总不好才开席,你就睡过去,今天不是你做东?”
离正扬笑了笑,告诉黄宇:“不管他,让他喝。现在的秦秋彦可不是当年的三杯倒,跟他拼酒能吓死你。”
他已经领教过了,真是惊人的能喝。因为知道他当年的酒量,所以轻敌了,那一次醉得不轻,睡了整整一晚,隔天起来头还是疼得厉害。从此以后算长记性了,如今的秦秋彦今非昔比,就算跟他拼命也不能拼酒。
黄宇将信将疑,看向江南,问她;“真的假的?可不是又涮我?先说好,醉倒了别指望我扛,今天我要装爷,不想当苦力。”
江南说:“放心吧,他真的醉不倒。就算醉倒了也不让你扛,就让他在这里挺尸。”
黄宇这才松开手。
发现几年不见,真当刮目相看,当年的三杯倒,竟成了现在的千杯不醉。如此喝得才痛快,酒桌上三个大男人一片沸扬。
好酒开了一瓶又一瓶,东西到没怎么吃。
黄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直以为秦秋彦不能喝是宿疾,不可思议,所以很较真。那意思像是非要将他灌趴下不可。
不论离正扬怎么劝,就是不肯认输,吵嚷着,非要在今晚一较高低,不能辱没他绿林好汉的名号。
江南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笑他;“听你这意思,喝完这一桌,你还打算上梁山,占山为王是不是啊?”
黄宇已经就几分醉,眯着眼睛:“女王,你还别说。今晚要是真战败了,我在江湖上也混不下去了,算是名声扫地,可不是真得上梁山不可。到时候带着我的老婆孩子,就去当山大王。再不理会你们这些红尘俗世了。”
离正扬调侃他:“你这是去当山大王啊,还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出家啊?”
黄宇就推他;“去去去,你跟着瞎起什么哄。这是我跟秦秋彦的恩恩怨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们谁都别插手,今天你们要是谁阻拦我们一较高下了,我可真急。”
揽上秦秋彦的肩头:“来,咱哥几个接着来。”
秦秋彦已经喝了不少,只是脸上一点儿都没有变色。如果不跟他离得这样近,闻到他身上徐徐的酒气,很难发现他喝酒了。
只是动作看着更慵懒一些,不论是说话,还是端酒倒酒的动作,都看着懒洋洋的,证明也上了点儿酒劲。
但跟黄宇比起来,还是好太多了。
江南已经吃饱了,那三人还没有喝得尽兴。她起身去洗手间,顺便再让服务生上一瓶酒。
再回来,已经有一个倒下了。离正扬自动离席,去包间的沙发上抽烟。
看江南进来,冲她招了招手。
“来这里坐,别跟着他们掺和。等着他们两败俱伤。”
江南看黄宇那样子明显是在硬撑,过去劝。
“要不然算了,别喝了,去干点儿别的醒醒酒。”
秦秋彦慢条斯理的抬眸,真的有些醉了,桃花眸子狭长,懒懒的眯着。醉了反倒不那么冷峻,脸上至始挂着淡淡的微笑,薄薄的一层,仿佛雾气蒙蒙的,更像是温柔的桃花了。
低低的叫她:“老婆,老婆……”拉着她的手又不肯说什么事。
江南一只手被他在桌子底下攥紧,一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别喝了,你看黄宇都醉成什么样了。”
秦秋彦按了按眉骨:“你看他是肯轻易善罢甘休的样子么,老婆,再给我十分钟,灌趴他,我们回家睡觉。”
“你别灌趴他啊……”
黄宇喝得脑袋不转修,慢半拍才插话进来,问她:“干点儿什么别的?”
江南拉着秦秋彦的手,说:“要不然去泡汤吧,晚上睡觉也能舒服一点儿。”
黄宇就一阵贼笑:“我要泡女汤,否则那多没意思。”
江南对秦秋彦说;“你马上灌死他吧。”
果然没出十分钟,两个人喝急酒,又玩深水炸弹,两杯就将黄宇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离正扬过去将人拖起来,叫他:“醒一醒,到沙发上坐着醒醒酒。”
都喝高了,今晚回去连车都要没人开了。
秦秋彦功成身退,起身去厕所。
他今晚也实在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