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梢微微钩起笑,春风吹上去的一样。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的感叹:“喜欢,怎么不喜欢。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以为五年前受过一次伤再不会那么喜欢一个人了,却不曾想,竟还可以这么喜欢薄南风,感觉从来没这么喜欢过谁。当年对纪梦溪的感情已经掏头置肺了,可是,遇到薄南风的时候,连灵魂都是颤抖的,那个人明媚的就像一团火光,离他太近,觉得自己会变成飞蛾,想要不顾一切。有些感觉除了他,在纪梦溪的身上也没有得到过。我真是疯了!”
她看了一眼孙青,接着说:“你知道么,在看守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那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生命里,温暖又灼热。这些年我不想谈恋爱,找不到人嫁了,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冷透了,男人就像一块冰似的让我提不起半分兴致,老是觉得有那份心思真不如用到工作上。
你说,这世上什么东西不比男人踏实靠谱?当年我觉得纪梦溪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不会不要我,会疼我宠我一辈子,我认为的这么理所应当,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最后他都离开了。当年心里那个疼法像极了千刀万剐,孙青,你可以说我没出息,但我真的感觉那个时候能活过来真是不容易。
最难过的时候连呼吸都是堵塞的,窒息到胸腔都疼,吃饭想一个人,走路想一个人,睡觉想一个人……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可以说是悲凉。”那样的痛苦撕心裂肺,现在想起来,仍旧很害怕,似能瑟瑟发抖,便死都不想再历经一次。
“我曾那么用心的喜欢纪梦溪,为他万念俱灰过,真的不觉哪里对不起他,即便现在他会因为我跟薄南风上床而分手,我也觉得一切都好,没什么愧疚,也没什么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的,只是薄南风!他太好了,我害怕跟他在一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那样。当年纪梦溪离开,我尚且生不如死,如果薄南风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就那么喜欢他,只怕时间再久一些,离得他更近一些,这爱会到达无法自拔的地步。我害怕将自己毁掉,把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深渊里,将来还有回转的余地吗?但如果一开始就不跟他在一起,便永远没有失去的那一天,那种无法估量的痛苦就永远不用忍受。”
孙青被她说得心惊肉跳,就像心脏的肌理本来就很柔软,此刻有人拿尖锐的利器一下下的划割。见过当年的那场战火纷飞,血肉淋漓,当真是怕了硝烟会再度迷漫。江南说的那种恐惧她多少懂得,当年江南死里逃生了一回,只怕任谁都怕再经历一次会再劫难逃,唯有一死。
直接坐到地板上,拉起她的手,发现江南的手已经冷透,跟冰坨似的,扯过薄毯给她盖上。
“江南,你这样是不是太没安全感了?谁说薄南风就会离开你呢?他有没有说过他爱你?”
说过,可那有怎么样。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就算他当时说的是真心话,谁又保证他以后不会变心?毕竟他太年轻,见识的女人就那么多,说他心性不定,一点儿都不为过。江南这样,不是对男人苛求,草木皆兵,不允许他们变心。即便将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会面临被舍弃的的风险,她也不害怕。只要不是薄南风,别人她不在乎。现在的她大可以做个有气节的女人,跟全天下的负心汉们摆摆手走人。
她抽回手抚上自己的眼角,第一次觉得自己年纪真是太大了。
“薄南风还那么年轻,而我连眼角纹都长出来了。他还可以游戏人间很多年,而我不行了,没有半点儿多余的青春可供挥霍。何况我还有家人,怎么可能不瞻前顾后。我是真的不敢跟他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
说不下去了,便开始犯困。之前体力透支,薄南风折腾得她整晚没睡,到了中午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还是被江妈妈的电话吵醒的,接个电话的空,他也醒了。江南要离开,而且打定注意去外面躲几天不回家里住了。却对他动恻隐之心,没看他:“你不是有我家里的钥匙,床头柜里有一张卡,密码是我手机号的后几位……啊……”
一下被按到床褥间,江南在他猛然进入之后才恍过神来,酸涩涨痛的感觉从下面传来,渐渐死而复生般爬遍全身四处,才搞清楚他又做了什么混帐事。
薄南风却几乎咬牙切齿:“你行啊,江律师,床还没下呢,就给哥哥甩支票。你比男人还豪爽呵。我一晚上卖力你打算给多少?要不要哥哥再疼你一次,算额外赠送,谢谢你的惠顾?”说罢,狠狠撞了几下。
“啊……”江南捶打他,呜咽:“薄南风,你混蛋……我是让你拿钱去赔阮天明替你赔付的修理费……”
薄南风愣了下,定定的看着她。桃花眸子布满*,咧开嘴角问她;“那现在怎么办?都进去了。”
江南全身极不舒服,推拒:“你……出去!”
薄南风坏笑,工工整整的回:“好,马上,我快点儿。”
迷迷糊糊的又进入,翻来覆去的闹腾她,现在还全身酸痛不能伸展。
江南佝偻着身子,睡梦中还是梦到薄南风,他额头有汗,把发梢都打湿,盯着她的瞳光明亮璀璨,有难以言喻的认真:“江南,我爱你,是真的。”
孙青抱来被子给她盖上,拭她的额头仍旧有些发烧,江南就有这样的毛病,心理压力一大就会轻微烧。
江南的顾虑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