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微微一怔,顺着她的目光而去,只见二楼地字号厢房珠帘内走出两名少年,负手立于厢房外廊,相貌均俊美异常,耀目摄人。
白面少年轻摇折扇,如樱花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润如玉,俊美的让人惊心。
“小生不才,献丑了!”白面少年折扇一拍,心中暗道:父亲闲暇时写了那么多诗词,均束之高阁,真是暴殄天物,今晚就借来一用!
苏小小瞧少年似乎信心满满,便在台上盈盈一拜,略表感激之情。
“谁言生离久,适意与君别。衣上芳犹在,握里书未灭。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常恐所思露,瑶华未忍折。南兰陵人萧灵儿敬上。”萧灵儿玉唇轻启,竟然不假思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气呵成。
台下人潮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豁然转移,一双双灼热的眼神,聚焦在地字号厢房外廊玉面少年身上——这世间男子竟然可以俊美如此,真令人嫉妒万分。
身着青衫的萧灵儿,轻袍缓带,淡然站立,平静稚雅的俏脸,并未因众人的注目而改变分毫。
他清冷淡然的气质,犹如青莲初绽,小小年纪,却已有超凡脱俗气质。
李吉悄悄瞥了一眼萧灵儿,嘴角挑起一丝戏-谑,心里直嘀咕:“这小子叫萧灵儿,不愧是人如其名,娘娘腔。”
“好诗!反诘巧妙,刻画精细,诗中将少-妇心绪,表达得婉曲幽微,耐人品味。”只见天字号厢房走出一名二十七八岁年轻人,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犹如精雕细琢的昆仑美玉,散发着淡淡华彩,正是名震天下的“竟陵八友”之首沈约。
“此诗写离别之思念,别出心机,从衣上残存之芳香一路写去,而且用了‘绮带’、‘瑶’”等一些纤袱、富于感觉刺激的词语,风格轻艳,但不失缠绵深婉之意,是一篇旷古绝今好诗,足可流传后世。”竟陵郡王萧子良点了点头,轻拂长须,目中流露赞叹之色。
楼下人潮如平静的湖面,倏然激起千层浪花,掌声经久不息。
片刻,经过名仕团的认真商讨之后。
“咳咳……”骠骑将军王敬则干咳了几声,示意台下安静下来,“经过名仕团一致意见,第一局文采比试,俞尼子和苏小小各胜一局,平分秋色。第二局由名仕团新增一题——数理推算题,请听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额……”王元迁眉头紧皱,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抓耳挠腮,左顾右盼。
斜瞥了一眼萧灵儿,也面露难色,李吉不屑地一笑:“这有何难?”
“你个榆木脑袋,也能解的了吗?”萧灵儿不信地瞥了他一眼,轻轻甩袖讥讽道。
“哈哈……”李吉诡异一笑,朝着大厅大喊一声,“雉二十三只,兔十二只。”
台下一片哗然,戏谑的嘲笑声与怀疑的目光如潮水涌来。
“什么?这小子怎么算出来的?”
“这么快,对不对啊?”
重生之逆旅修真
“咳咳!”萧灵儿干咳一声,用手肘微碰李吉,白了他一眼,“俞姑娘果然天生丽质!真乃万人迷啊!”
“萧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庸脂俗粉,不值一提!”俞尼子向萧灵儿行一个万福礼。
“萧公子,小女子苏小小给您请安了。”苏小小也行了一礼。
“都坐吧,别站着说话,来!”李吉搬来凳子,四人落座。
望着李吉大大咧咧入座,萧灵儿眉头皱了皱:“哼!这小子果然是骗子,刚才还骗我说是杂役,又端茶又送水,现在见到大美女,魂都丢了,竟然无视自己编造的身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日后看我如何收拾他。”
四人饮起青酒,说了一些客套话,渐渐酒酣耳热。
“萧公子是何许人氏?家翁是哪位?”苏小小有些羞涩问道。
“嗯……我本是南兰陵人,后随父迁任安吉县,家父乃安吉县边防参军萧衍。”
“哇!难怪萧公子才华横溢,原来是‘竟陵八友’萧衍的大公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苏小小与俞尼子双双站起来行礼。
“咳咳!对……是萧家大……公子!”萧灵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你是从安吉县来的吗?我也是!他乡遇故知,可谓三生有幸!”李吉瞪大眼睛看着萧灵儿,顿时亲切起来。
“谁跟你是故知,不要脸……”面对李吉的热情,萧灵儿脸上显露些许鄙夷。
李吉毫不介意地把凳子挪了挪,靠近萧灵儿,抓起他白皙细腻的嫩手:“萧兄弟才华横溢,李某诚心佩服!今晚我等四人有缘相识,如不嫌弃,不如就此义结金兰,大家日后互相也有个照应。”
萧灵儿急忙推开李吉的手掌,双颊绯红,手指下意识地搅合着衣角。
她刚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默默地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颇动。
“李公子提议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晚我等四人一见如故,不如就在此地祭告天地,义结金兰,协力同心,携手闯荡江湖。”俞尼子妩-媚一笑道。
苏小小、萧灵儿对望了一眼,也点了点头,齐声道:“如此甚好。”
片刻功夫,俞尼子、苏小小备来祭礼,四人焚香而拜。
“我李吉……”李吉正色道。
“我萧……灵儿……”萧灵儿有些结巴。
“我俞尼子……”
“我苏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