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环境下过了一辈子的老太太,你能指望她有心眼,听得懂大女儿的挑拨离间吗?
崔老太果真没听懂大女儿的话,她听了觉得大女儿说得对。连连点头道,“是啊,我这媳妇就好啊,家里事多,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要是缺啥,少啥,直接和你大嫂说,不然她那么忙,哪里记得来着。”
崔大姑奶奶陡然有些欲哭无泪。这亲娘,什么都好,就是不把人往坏处想。这说好是好,自己好利用,说不好是不好,那就是你通过她算计谁都没用,她会直接去问。直接做,事发后也是直接出卖。
不然,自家算计九娘身份,老太太也不会得意的把这个主意告诉崔老太爷,惹得崔老太爷恨煞崔大姑奶奶,也坏了白霜霜后来的好事儿。让林熙菡得了身份。
崔老太看女儿有些忸捏,不愿意,有些不乐意。直接道,“那是你弟媳妇,是你娘家,你来要件衣服总行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说你呀不如韵儿讨你爹欢喜。就是太矫情了。”
崔大姑奶奶被憋着了,那是为了衣服不好意思来着。而是夏装才送来,她故意弄坏衣服,想要和老娘要些银子来着。
白霜霜看自家娘是个没用的,实在等她说清楚了,崔老太太怕是听睡着了,直接厚脸皮道,“外婆,外婆,是这样的。外公下个月生辰了,我娘想给外公准备寿旦礼,一时手上银子不够,想要和外婆借些。”
崔老太婆身后的老仆,嘴角都耷拉下来了,心里暗骂道,这个不上路子的,哪有给老子过生日买寿礼和老娘要银子来着,又不是小,都出嫁多年了。
老仆让身边丫鬟出了门。
“要多少,一会儿让云奴给你送去。”
崔老太一听女儿没银子,很是吃惊,“只是你嫁妆呢,那么多压箱底,还有铺子和庄子,怎么连个寿礼的银子都没有。”
崔老太说话太直接,以至于连白霜霜这样的厚脸皮都羞红了脸,崔大姑奶奶更是红了眼眶哭了起来。
崔老太顿时觉得自己干了大逆不道的事儿,有些讪讪道,“乖女儿,你别哭了,娘不过是担心,问上一问,没了就算了。日后你再出嫁,府上再给你准备就成了。”
崔老太这般直接许诺,让旁边的老奴急切地看着门外,直到一会儿丫鬟传了话,她才不甘不愿地当做没听到老太太的话。
让丫鬟给崔老太取了五百两。
崔老太五百两刚递给崔大姑奶奶,崔大姑奶奶很是欢喜,又见白霜霜耷拉脸,也立刻收起喜色,露出淡淡不满,哀怨。
崔老太太疑惑看了一会儿,又问,“银子太少,你们到底给老头子买了什么贵重物品。你爹性子又爱贵重的,不要花了银钱,反而遭骂,不若买些简单实在的。我觉得就是不买,随便做些什么,也比花上大钱讨你爹欢心。”
崔老太太一说,崔大姑奶奶和白霜霜脸都僵了,她们刚打算拿了银子,就随便准备些,理由就是后来知道老太更爱心意,不爱贵重,才亲手做的。
崔老太太一下子说破了,她们后来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厚着脸皮继续用这个套路来着。
崔老太太后面的老仆也是冷冷嗤笑,板着脸道,“大秀,若是后面这银子用不到,就还了老太太,这是老太太最后一点体己银子了。”
云奴的话说得崔大姑奶奶有些脸红,觉得云奴一向偏爱妹妹,针对她,故作吃惊道,“我娘可是崔府的主母,怎么会只有这点体己银子。“
云奴冷笑道,“再大的家业,也对不住水蛭日吸月吸来着。何况老太太的嫁妆在大秀、秀出嫁的时候就平分给你们两姐妹了。手上剩下的体己,几十年都没少过,反而在太太们和二秀的孝敬下多了起来。可惜大秀回来才不到一年,老太太的体己就被您天天来摸空了。”
“你——”崔大姑奶奶心中极其不满,但是想到云奴和崔老太从小一起长大,一生未嫁照顾崔老太,二人情分极深,何况云奴还做过崔大姑奶奶的教养嬷嬷,她说两句刺耳的话,崔大姑奶奶还真不好和她计较。
好在云奴是个知分寸的,说罢。就没再说,恭敬的站在崔老太身后,仿佛刚才的话全然没说过。
这才让崔大姑奶奶免了尴尬,崔大姑奶奶看亲娘处捞不到银钱,就随意聊了几句,和白霜霜告退了。
“没了银钱,连个面子情都不做。”云奴看了崔大姑奶奶的作为越发看不下去,替主子报不平。
崔老太也叹了口气,她生的她知道,这大姑娘不是个好的。但再不好,也是她生的,她哪里舍得责怪。再说不过是一点银钱而已。
钱财一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给小辈用,难不成还带到棺材里去。
云奴见了很是叹息,道。“老太太,你这般,日后渊哥儿、源哥儿娶妻,椘姐儿、菡秀出嫁,你可怎么好,难不成还随例。你孙子辈可不止那一个。”云奴努努嘴,指着白霜霜的身影。
崔老太笑叹一句,“你呀。就是看不清,人呀,就要难得糊涂,我人糊涂,心不糊涂。小事错,大事错不了。这几个孙子辈的我都一般备着来着。”
云奴想到压箱底,放了些心,又思付一下,道,“这钥匙还是丢在我这儿,省得秀你又被糊弄过去,亏了其他小主子。”
崔老太也知道云奴的意思,不以为意笑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