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花火中,楚律站在船头,背负着双手,依旧是冷峻的脸,依旧是拒人千里的冷漠气场。
岸边的百姓们呼完皇上万岁,远远瞧见宣王爷,大声高呼道:“宣王千岁。”一浪高过一浪,比适才皇上经过时还要振奋。
侧妃脸上格外得意,赵月忍不住道:“瞧瞧,我们宣王貌似比皇上还得人心。”
此言一出,影儿脸色一变,赵月真是个蠢才,皇上本就因宣王权势过大,这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非。
百姓们确实爱戴宣王,他们只会由衷地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但却不知道,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听进皇上耳朵里,怕是如千锤万击。
夏菁菁的政治感悟当然比赵月强很多,她虽然得意但却不宣之于口,听见赵月还在说什么,脸一沉,“无知妇人!退下去!”
赵月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悻悻地退了出去,临末了,还不忘狠狠剜影儿一眼。
影儿……我招谁若谁了。
能够登上花船,与自家丈夫一起游赏的,只有各府的正室。
楚律身边站着的,便是两年前一入府便荣登正妃的周婉媖。
远远望去,只见周婉媖轻轻贴着楚律,伸着手臂不知指着什么,楚律偶尔回应一句。这一幕,可是让夏菁菁妒嫉坏了,站在楚律身边接受众人艳羡的人,本该是她啊。
影儿倒是不觉得什么,她虽然欣赏楚律,但谈不上爱,况且,她就是一个做轮回任务的,什么感情纠葛啥的,她不想有。所以,她才不管楚律身边站的是谁。
花船渐渐行进,宣王府的女眷们纷纷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原主的记忆里,周婉媖是一个和善的大姐姐,没什么架子,对原主也十分的关心。在王府里,除了随身丫环采儿,便是周婉媖对她最好了。
受原主记忆的影响,影儿对周婉媖也颇有好感。在起身后,忍不住向周婉媖看去,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熟料后者目光落在影儿身上时,竟然“啊“地叫了一声,脸色也顿时苍白起来。
影儿一头雾水,这,见鬼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楚律关切道:“怎么了?“
周婉媖勉强一笑,抚了抚额,“没事,只是突然头痛了一下。“
楚律有些狐疑,看了影儿一眼,或许是事发突然,周婉媖伪装的并不好,以楚律这种机密的心思怎么会瞧不出,周婉媖是看到影儿才突然惊慌起来。
他没有追问,只是低声安抚了几下,轻轻拍了拍周婉媖的肩膀。
影儿不知为何,看着他亲密的举动,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不由撇了撇小嘴,这一幕,正好落在楚律眼里。
发现楚律看到了,影儿莫名一慌,她才不是吃醋,才不是。她故意正了正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楚律不由好笑,周婉媖意识到楚律眼里的笑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影儿,心里如针扎一般。
周婉媖强自按下心中的慌张,“听说府里新进了一人,惹得王府来了皇宫还念叨着,影儿,你便是影儿吧?”
“见过正妃。”惹得这冷面王爷皇宫内也叫她名字?她才不信呢,不过正妃话说的好听,她也得回礼不是?
“影儿进府多日,早就听说王妃与王爷的伉俪之情。王妃与王爷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王爷对王妃才是深情款款,可真是羡慕死人了。”
说罢,不由瞧了楚律一眼,“我们在府里好不容易才能瞧见王爷笑一下,可王爷在王妃这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影儿自己虽不觉得,但她瞟向楚律的眼神,在旁人看来却是脉脉含情,有点拈酸吃醋的感觉。
楚律便是喜欢她这般俏皮伶俐的感觉,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明明这笑声是因她而起,但影儿却撇嘴道:“王妃你瞧瞧,王爷跟你在一起都会哈哈大笑了。”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可人儿。我这段时间都在皇宫陪着太后,没有赶上你入府,随身也没什么贵重礼物。”
周婉媖使了个眼色,吩咐身边的秀姑,“把那石榴簪子拿给影儿。”
秀姑眸光一闪,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从内船里拿出一锦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玉簪,簪头则是一粒粒石榴玉石镶嵌的花形。
“这簪子啊,名叫多子多福簪,是我出阁时家母送的。如今我转送给你,希望你啊,多给咱宣王府开枝散叶。”
“谢王妃。”
寒暄一会儿,楚律便让人继续行船。按照皇家礼仪,今夜绕护城河一周后,所有的王公贵族都要登上船上的龙船,与皇上一起举杯助兴。
影儿在阁楼上观赏一会儿,便下来了,身边跟着采儿,王灵。几步远,还跟着保护她的几个王府侍卫。
护城河到下游一段,便有一条分支,百姓们叫这条分支为心愿河。百姓们会折一只只小船,把自己的心愿写在里面,若最后心愿船能够与护城河汇合,那便代表自己的心愿能够实现。
这个习俗也是从海边将士学来的。
将士出海,难免会碰到海浪等不可预知的危险,将士的母亲、妻子们,则会折一只只小船,写个将士的名字,据说,只要小船能入海,即使被海浪吞没,将士们也会找到回家的路。
这只是一种美好的希冀。影儿当然也入乡随俗,亲手折了只小船,然后写了张纸条放在小船里。
“柳青,月下之盟,以玉为媒,你忘记了?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你,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