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蹊正凝神看着自家媳妇演奏琵琶,听旁边那几位叶妈妈的朋友赞不绝口的夸奖着秋书语,叶大少爷心里也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弹个琵琶而已,根本不在话下,他家书语真正的技术还没有亮出来呢。
孟凡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旁边,轻松笑道,“她很迷人,对吗?”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叶成蹊轻哼一声没有理会。
他那是什么语气,搞的好像和他老婆很熟似的!
遭到他的忽视,孟凡森也没有丝毫不悦,继续礼貌的询问,“有些话想单独和叶先生聊聊,方便吗?”
“不方便。”
“你确定……有关书语的事你也不想听吗……”出于对自己男性尊严的考虑,孟凡森觉得叶成蹊不会再拒绝。
他朝他扬起了酒杯,率先走出了宴会厅。
沉眸看着他的背影,叶成蹊浓黑的眉紧紧皱起。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去。
对于自己的妻子,未来他有太多的时间去了解、去呵护,不需要从第三方的口中得知。
可是,心里虽然想的明白,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朝外面走去。
秋夜的风很凉,带着丝丝透骨的寒意。
孟凡森站在一棵树下面,手里还端着刚刚的那杯酒,仰头望着远空的那弯月,像在望着他心爱的人那么温柔。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听到他的脚步声,孟凡森说话的声音中似乎染了一丝笑意。
闻言,叶成蹊眸色渐暗。
“其实我很羡慕你,因为是你,最终得到了她。”喝了口酒,孟凡森拂了下额前被风吹乱的发,声音有些低,“可我始终有点不放心,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能照顾好她。”
“不劳费心。”墨眸微眯,叶成蹊的眼中透着不悦。
“怎么可能不费心……”
孟凡森幽幽叹了一句,转头看向他的目光微微闪动,“我喜欢书语,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而叶成蹊听他说出“喜欢”两个字,脸色骤然一沉。
虽然一直以来他就觉得孟凡森对书语的感情不一般,但这会儿听对方主动承认,到底又是另外一番心境。
他知道书语很好,也知道有很多人觊觎她,比如之前的洛泱,比如后来的莫子谦。
但对比起其他两个人,叶成蹊显然更介意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他拥有秋书语的过去,一段他不曾参与过的过去……
显然,孟凡森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对叶成蹊说了很多,关于他自己、关于秋书语、关于他们俩。
“她从小就喜欢吃杨梅,你知道吗?”他像是在问叶成蹊,可又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别人都挑甜的吃,但她不是,她喜欢吃带点酸味的。”
每年的夏天一到,秋伯伯就会把杨梅和切好的西瓜块用冰块震好,等凉了拿出来给他们吃。
他比较爱吃西瓜,书语则是爱吃杨梅。
吃完了,他们继续练琴。
“我第一次弹古琴就是书语教我的,那时她正在练凤求凰的曲子,我听的落了泪;后来,我反过来教她弹钢琴,她会弹的第一首钢琴曲就是我教她的。”
孟凡森还记得,那时秋伯母对书语说,要是对钢琴感兴趣的话,可以专门请老师回来教。
他当时还在场,就拍着胸脯向她们保证,说以后书语的钢琴就交给他了,他会教她一辈子的。
但后来……
他失言了。
或者说,是她拒绝再和他学钢琴了。
“刚刚看她调琴的时候,琴弦忽然绷断了,我以为她会选择表演钢琴的,没想到……”似乎是从那以后,他就没再看她碰过钢琴,“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喝尽杯中的最后一口酒,眸中湿润,“好好对她,她既然选择了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会坚定的和你走下去。”
孟凡森这话乍一听是对秋书语感情的肯定,可细一想却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像是……
秋书语只是因为结了婚才选择维系这段关系,而非发自内心的爱叶成蹊。
他听着,垂着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哦,对了。”孟凡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书语不是那种躲在别人背后需要时时刻刻被保护的人,但她也会逞强、也会觉得无助,会为了不让人担心而撒谎。”
“她撒谎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拢一下头发,温柔的望着你笑,一般人都分辨不出来。”
“她喜欢安静,休息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在家看看电影,或是买票去看一场话剧。”
“小的时候,她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
“她……”
“闭嘴!”叶成蹊的声音蓦然响起,沉的像无边的夜色。
忽然被他打断,孟凡森明显一愣,然后才歉意的笑笑,“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猛地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叶成蹊微眯着眼,眸中凝着一抹肃杀之气,“她不会对我撒谎,所以我不需要知道她撒谎时有什么习惯的动作;她以前喜欢吃杨梅,但现在爱吃石榴;她现在最爱的颜色不是蓝色,而是雪青色。”
扬起一圈打在了孟凡森的脸上,叶成蹊完全没有收着力气,也不管人家待会儿还有没有演出,总之专挑显眼儿的地方下手。
孟凡森不知道是无力还击还是有意让自己受伤,总之他没有还手,任由叶成蹊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