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弄阳走近流觞的时候,流觞有些不敢与她对看,直接别开头去,把注意力转移到小云朵身上。
因为南宫弄阳的眼神里写满了读懂了他的意思的表现,且还准备似赌徒那样,要开始玩命奔逃了。
她的表现同时也说明,来人是可靠的,南宫弄阳不是做事不稳妥之人,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一向谨慎得令人发指。
想想刚抓到她时,一起吃东西就晓得了,明明他都已经在她前面动筷了,她都还悠哉悠哉地拿出银针再试一下有没有毒这样的。
现在南宫弄阳的反应意味着分别的时刻已经来临,进入以息倒计时的珍贵时刻里。
这是他们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最后一个晚上,以后各自天涯安好,见一面都难。
离别将近,很不舍,但是没办法,人生聚散如浮萍,越长大就会越明白这个道理,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可能陪伴自己一辈子的,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作为爷们儿,面对别离的时候,总要潇洒一些,像那些个娘们儿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所以,流觞用尽全力在掩饰,尽量把自己表现得没那么悲伤。
小云朵智商又掉线了,开开心心地说了一句,“流叔叔,娘亲刚才说,一会儿大家要玩躲猫猫,你来吗?”
大家要逃跑,小云朵还太小,智商不够,理解成了玩游戏躲猫猫。
南宫弄阳闻言,只好苦涩一笑,流觞也强颜欢笑,轻轻捏了捏小云朵的小脸蛋,然后看向南宫弄阳,伸出一只手,示意抱抱。
南宫弄阳笑了笑,一点都不犹豫地扑了上去,两人隔着小云朵拥抱了一下,她在流觞耳边低语,
“有缘再见!此次别离,相见无期,照顾好自己!有空可以给我写信,我回到南楚就能收到了,你完成你的使命之后,若有机会到南楚,到宰相府来找我!”。
流觞双眸中微微濡湿了,但依然笑着搂紧她娘俩儿,点了点头!
南宫弄阳又道,“别怕疼,留些痕迹,后续猗景瑞找你的麻烦少些!流少,对不住了!”。
南宫弄阳简单提醒,流觞今日的所作所为,若不想他们走后被猗景瑞刁难太多,这一次他必须自残吃些苦头,后续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但是叫帮了自己的朋友去自残,南宫弄阳说完,还是一脸心疼又心虚地抬头看流觞。
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虽然烛光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流觞都能数清南宫弄阳的眼睫毛有多少根,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流觞看着她,凝视了几十息,才勉强挤出自己认为笑得最帅的一个笑脸,点了点头,温柔地道,“嗯!粗鲁妇人,照顾好自己,勿忘,我!”。
南宫弄阳闻言,也快速肯定地点了点头,小云朵被夹在中间,以为是什么新游戏,高兴得用小脑袋扭来扭去,一会儿哈气吹到流觞脸上,一会儿哈气吹到他娘亲脸上,气息中全是奶香味儿。
大司马一脸震惊地看着南宫弄阳,骆斌情商颇高,也笑了笑,朝南宫弄阳们走去。
一手揽着流觞,一手揽着南宫弄阳,四人抱成了一团,以此消解一下大司马的疑虑的同时,也和流觞告别!
毕竟大司马是百里尊那边的人,他也担心小妹这么大胆与别的男人拥抱,怕大司马回去后乱嚼舌根,影响小妹的生活,所谓人言可畏,人心隔肚皮,还是多留个心眼没错的。
小云朵不明白大人的悲伤,见自己最喜欢的三个人都围着自己,开心地扭动他那短小洁白柔嫩的小脖子,嘿嘿笑!
大司马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笑着小声催促,“夫人,若现在要……时间不早了!”。
大司马谨慎,好像怕空气听到他们要逃跑的消息,也会告密影响到他们的计划,给他们带来不利一样,遂话只说一半儿。
骆斌闻言,拍了拍小妹的脊背,也拍了拍流觞的肩膀,四人才不舍地分开。
南宫弄阳抱着小云朵,哄着小云朵亲流觞,“来儿子,和流叔叔说保重!给个亲亲!”。
小云朵喜欢玩游戏,以为这是什么新游戏的环节,娘亲是造各种游戏的高手呢,开开心心地嘟着自己的小嘴巴,靠近流觞,在流觞的侧脸吧唧一大口,留下一个大口水印。
亲完开心地照着娘亲的话说,“流叔叔,保重!”,说完就转头问他娘,“娘亲,保重是什么东西呀?好吃吗?小云朵想尝尝!”,说完不忘眨巴眨巴小嘴巴,一开一合地,很可爱。
流觞宠溺地伸手指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乐着道,“你个小笨蛋!”
说着就把绑带给骆斌,示意他来背小云朵,骆斌当仁不让,小云朵一爬到骆斌背上,流觞就把小家伙给点晕了!
南宫弄阳心领神会,伸手去拿行李,大司马眼力见儿好得很,已经在南宫弄阳伸手之前,把行李都捆到了自己的身上,并发布了她们独有的暗号,临时紧急通知大家开工了。
南宫弄阳见一切简单准备妥当,正想再和流觞说点什么,但千言万语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大司马催促他们,骆斌已经拽着南宫弄阳的胳膊就往窗子边走,南宫弄阳一步三回头地看向流觞,流觞挥挥手叫他们滚快点,他好回去自残,制造南宫弄阳们逃跑被他发现,他要留下他们,却被打成重伤的现场。
看到南宫弄阳是真的舍不得自己,流觞打心里高兴,笑了笑背对身去,不再看着他们离开。
骆斌只好用一只手遮住小妹的双眼,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