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也看了温婉一眼,笑说:“表嫂还别不信,这是真事儿,去年你们俩议亲前不久,县城里有个恶霸记恨三表哥,特地找人拦在半路上要收拾他,当时我刚从省城乡试回来,碰巧遇上,得亏我们一行人多,用报官恐吓才把那帮人给吓跑。”
话到这里,谢正的语气竟然带了些同情,“说起来,三表哥这些年的运道确实不好,三天两头遇上倒霉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过,自打你们俩议亲一直到现在,三表哥都是顺顺当当的,没出什么乱子。读书人本不信鬼神之说,可要是搁在他身上,我倒宁愿相信是表嫂福泽深厚,旺了三表哥。”
福泽深不深厚,温婉不晓得,她只知道打从认识宋巍,她已经暗中帮他避过好几次灾祸了。
这得多亏了她的预感不同寻常,谁存了心思要害他们,谁对他们不利,她统统都能提早知道。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宋巍必须待在她身边,否则她无法预感到完整的事件内容。
如果把预感比作一块画布,那么前头十五年,这块画布上有大片的留白,致使画作残缺不全。
宋巍的出现就是来弥补填充留白部分的。
温婉想,倘若这世间真有“命数”一说,那她和宋巍,便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他离了她,注定霉运缠身,前路坎坷。
她离了他,注定任人摆布,余生堪忧。
他们俩,对彼此需要得刚刚好。
——
今日有温婉作为挡箭牌,宋元宝成功躲过了谢夫子的灵魂拷问,出谢家门时长长吐了口气。
温婉见他那样子就觉得好笑。
宋巍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回到家以后温婉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巍挨着温婉坐下,视线饶有兴味地定格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缓声道:“我只是在想,或许,你真是个小福星。”
那可不吗?
温婉有些小傲娇地挺挺胸脯,回望着宋巍。
记得离开谢家的时候,谢正再一次建议宋巍去科考,说有个福厚的媳妇儿旺着,没准能一举考中。
宋巍当时就毫不留情地给回绝了,不过介于宋元宝在场,他没有明说原因,但谢正和温婉都清楚,宋巍是因为大郎夫妇。
那对夫妻的横死是他心里解不开的疙瘩,除非哪天他自己想明白了,否则旁人就算把他绑到考场上,他也不会乖乖答题的。
对此,温婉觉得挺可惜。
她家夫君绝对是块读书做官的料,以后有她襄助,没准儿还能官运亨通,只是,元宝亲生爹娘给他的打击和阴影实在是太大了,照如今这情形看,除非是大郎夫妇重新活过来,否则宋巍没可能下场考试。
温婉没有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习惯,知道宋巍心里不好受,就没在他跟前提科考的事。
她从前做梦都想嫁个读书人,如今嫁了个有才学的,日子也比在娘家时好过太多。
对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不管宋巍去不去科考,她都尊重他的决定。
宋巍见她出神,开口道:“婉婉不必担忧,就算不科考入仕,我也不会让你过得不如意。”
沉缓的语气,十分能安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