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有些犹豫。
她虽然恼挽秋,对谷雨也同样是不喜的。
小太监道:“姑姑说了,你要是不去,将来别后悔。”
这话,听得知夏心头一跳。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
然后便偷偷跟着小太监,绕开人多的地方,来到西跨院。
谷雨坐在次间喝茶,炕桌上摆着个托盘,托盘里是两套太监穿的衣袍。
知夏不明白谷雨把自己叫来做什么,屈了屈膝,“姑姑。”
谷雨一改之前的态度,笑了笑,示意她坐。
知夏没敢,“奴婢习惯了站着,姑姑有事只管吩咐。”
谷雨哼声,“天生的奴才命才会习惯了站着。”
这话直接扎到知夏心窝子上,她紧紧抿着唇。
“挽秋都被宠幸了,你们几个就不知道着急?”
知夏道:“挽秋只有一个,我们又不是她,哪能个个都得殿下喜欢?”
谷雨听出这话有些赌气的味道,满意地勾了勾唇,“那你知不知道,殿下一旦宠幸了谁,剩下的都得被遣散出去?”
“什么?”知夏脸色变了,“不是说最少可以留两个?”
“殿下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谷雨道:“你今天早上打扮得那么精致漂亮,他别说侍寝,连更衣梳洗都不让你经手,可见魂儿被那贱人给勾走了,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留两个?”
“不会的!”知夏坚持道:“来前调教我们的嬷嬷说了,能留两个的。”
谷雨挑眉,“那你去问问殿下,问他愿不愿意留下两个?”
知夏身子一颤。
自己连更衣梳洗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去问这种问题?
见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谷雨指了指炕桌上的袍服,“这两套衣裳是为你和挽秋准备的,只要你想办法把她带到庆芳殿,剩下的事便不用你操心,只管等着被传召侍寝便是。”
知夏知道庆芳殿,那是一处废弃宫殿,就在太液池边上,隐秘又清净,平日里鲜少有人会去。
她当然想借此机会到承明殿侍寝,可她知道,谷雨一定不会放过挽秋。
自己虽然因为侍寝的事跟挽秋之间有了隔阂,却没想过要把她怎么样。
“我不能这么做。”知夏颤抖着声音,“我们是姐妹,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互相帮扶的,就算……就算她偷偷侍寝瞒了我们对不住姐妹,我也不能出卖她。”
“是吗?”
谷雨似乎笃定了她最后一定会答应,不紧不慢道:“那你知不知道以前给皇子启蒙的女官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知夏咬着嘴角,似乎要誓死捍卫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底线。
“她们因为沾了‘皇子的女人’这样的名声,出去嫁不掉,留在宫里没人要,就算有官职在身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给太监当对食。”
“对……对食?”
知夏彻底慌了,“不会的,不会的。”
谷雨笑笑,“不过我看出来了,你是四个里面年纪最小的,却最是重情重义,既然你不肯出卖挽秋,那就走吧,我再找别人就是。”
这个“别人”,自然只会是她们四个中的一个,要不是念春,就是绣冬。
明明说好了是姐妹,可知夏一想到那二人跟挽秋一样得宠,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皱着眉,一咬牙,她问:“你要把挽秋如何?”
“这个跟你无关。”
“那……能不能留她一条命?”
“也跟你无关。”
知夏心慌道:“皇宫大内杀人,一旦被发现了可是死罪。”
谷雨心中暗骂一句蠢货,面上也没了耐性,笑容顿收,“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就赶紧走人,无需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
“我……”知夏还在犹豫,又问,“我要是真把她带去庆芳殿,事后被查出来怎么办?”
“我不都说了,只要她去了庆芳殿,剩下的事就不用你再操心,既然你没沾手,就算被人查,又能查出什么?”
知夏深呼吸两下,又咽了咽口水,“好,我答应你。”
她把谷雨给的两套袍服用绸布包起来带走,回房后趁着没人看到,她悄悄藏在衣橱里,然后就坐在床榻上开始琢磨要怎么把挽秋骗去庆芳殿。
——
而同一时间,宋元宝入宫,他有腰牌,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奔承明殿。
三宝公公见到他,傲娇地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宋元宝笑嘻嘻的,“公公还生气呢?”
“可不敢。”三宝公公又是一哼声,“您是主子,我就是个奴才,哪敢跟您置气呀?”
“既然知道我是主子,还不速速让我进去?”宋元宝一面说一面将他扒拉开。
三宝公公被推到一旁,马上又站回来,张开双臂挡在他跟前,“殿下说了,不想见你。”
“他见不见我,你说了不算。”
宋元宝见他不肯走,伸手揪他耳朵,“听懂没?”
“奴才不识字,不懂。”三宝公公跟他杠上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想好了?”宋元宝假意威胁,“我这一走,往后可再不来东宫了。”
三宝公公再哼,“吓唬谁呢?”
“我真走了。”
三宝公公直翻白眼,“昨儿那只海东青,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赢来的?叶三公子已经射了五只,殿下要想赢过他,只能出绝招,绝招是什么?是殿下小小年纪闻鸡起舞,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苦练十数年才有如此功夫,就赢了那么一只海东青,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