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把剑,怎样才能不算辜负了它的一生?”
“跟着一个好主人,便是不算辜负了它的一生。”
“那怎样的,才能算是一个好主人呢?”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但纵是它怎么难,也还是有人会去征服歌颂它。现在看来,你现在的人生不也正和那蜀道一样吗?蜀道断了,因为你已将其征服了。”
“我以为这会是我的第二把剑,”凌御风将剑柄插进鞘中,让整柄剑从外表上看来就像完整的一样。“我以为我也能让它变得和第一把一样,纵是略有不如,却也要在这江湖中留下偌大的名声。当时之所以会给它起名叫蜀道,不过一时兴起。现在看来,它还真成蜀道了,随我一起。但,”凌御风话音一转,却是将那已经装入鞘中碎裂的蜀道剑递给了莫玄衣。“当我见它和你一块并肩作战的时候,心中生出了一种想法。我觉它不该是我的第二把剑,而该是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把剑。所以那时我就决定,当得此事了,便将蜀道赠送给你。现在蜀道断了,断在与你并肩第一场的战斗中。这或许不是它那一生中最最光荣的时刻,但无疑会是我们所见中最最光荣的时刻。我想给它这样的光荣,我没机会,但你已经做到了。所以真正征服了它的,应该是你;所以它最好的主人,也应该是你。所以,你愿现在接受它吗,哪怕它只价值五百两。”
莫玄衣看着凌御风,良久良久,然后忽就笑了起来。因他带着面具,所以凌御风看不到他笑时的真正模样。但是纵有面具阻拦,凌御风也能听出说这是一个真正的笑,真正因为高兴而发自内心的笑。所以他也笑了。在两人爽朗的笑声中,莫玄衣也是接过了装有蜀道剑碎片的剑鞘,将其抱在了怀里。
“再说一次,它叫蜀道,最是让人难攀的那个蜀道。”凌御风郑重的对莫玄衣道。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莫玄衣点头。“我知道了!”
而在两人言这许多的间隙里,普智也是从那地上给站了起来。由头顶冒出的鲜血依然在流,普智却是一点擦拭与包扎的念头都没有。但他沾有鲜血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一丝怒容,仿佛方才被人打败的家伙并不是他,受伤之人也非他一样。
“贫僧普智,敢问施主名号。”他朝莫玄衣合掌躬身。
“无名小辈而已,不敢辱了大师的耳朵。”
普智笑笑,不以为意道:“出家人虽应自谦,但贫僧自认自己三十年的功力,已不输当世诸如墨衣无常、爆枪等几大英雄豪杰,所以施主若说自己尚无名,那这江湖,又有几人配有名?”
“别的不知道,但那大梁公子凌御风,却是早已名声灌耳。”
“施主若非觉得自己尚且不如凌御风?”
“若在数月前,在下确实不如凌御风,可现在,他凌御风却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我的。”
“所以施主已是当今天下除那寥寥数人外的第一高手?”
莫玄衣“大师若是生出了比较心,便要陷入痴妄执念中了。”
“贫僧一直都在执念中,又从何去谈陷入?”普智大方承认道。
“既如此,在下也不防给大师说说,当今天下,尚能胜我者,应还有两手之数。且大师心心念念的那位,就在这两手之数中。”
“施主是想规劝于贫僧?”
“不!”莫玄衣摇头。“在下从未想过这些,不过陈述事实罢了。至于大师如何选,则全取决于大师自己。”
“所以施主欲取易筋丸,所为何用?”话题突转,普智却是一副自该如此的模样。新首发 //m.x81zw.
“这点便是毋须大师忧虑了,易筋丸,自会有易筋丸的用处。”
莫玄衣不说,普智双眼却是停在了凌御风身上。
“初时只觉林施主不过心智过人,现在看来,不只心智,恐连所经历过的曾经,也是有着极大的不凡之处。”
“大师谬赞!”凌御风虽是躬身,再起时,却也伸出了手。“想来大师此时应是不会再吝惜的了。”
“贫僧身上确是带有一枚易筋丸。”伸手探于怀,再现而出时,手掌中已是多了个外表普通的小小药瓶。“但施主就不怕自己无福消受吗?易筋丸药力,可是要比想象中更强,带来的疼痛,也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而其一旦再无法忍受,不仅经脉不能重生,还会伤及五脏六腑,让你生死不能。”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可别吓唬我等。”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句句属实。”
“那大师何以又要将这么危险的药丸带在身边呢,莫不是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贫僧虽为出家人,却也尚未勘破生死关。再者,经脉重生虽会带了极大的风险,却也有着足够的诱惑。贫僧执念太重,所以才一直将其随身携带着。”
“所以大师是说没有相应解决办法的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便也就富贵险中求吧!”
凌御风再将手伸出,普智虽有不舍,却也是将其给递了出去。
“还望林施主能将我寺中众人身上所受之药给尽数化开,贫僧耽搁了一夜,尚还需要赶路。”
“我不敢耽误大师去拯救天下苍生的,但,”凌御风歉声道,“抱歉,林风向来只备这些下作的东西,而从不准备那些所谓的解药。所以但有耽搁处,还望大师能多多见谅才是。”
“如此,贫僧便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