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碰了她不该碰的东西罢了。”洛颜冷冷说道。一个孤女,竟敢肖想得到夏景珩,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不过洛颜当真是冤枉了宋怡嘉了,她跟曾经心智有问题的夏景珩间只有纯洁的友谊,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洛颜夺去了性命。
君璧虽然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却不像洛颜这般疯狂到不辨是非。她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对你便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了。”
君璧扯着夏景珩的衣领让他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言了几句。只见夏景珩眉心微微一蹙,似是在犹豫,片刻后又舒展开来。他松开揽着君璧的手,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洛颜见状,莫名有些慌张,她抬头望了望四周,除了身边的小护士以外,原本守卫的人都已经看不到踪影。她知道以夏景珩的性子,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如此坦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洛颜撑着轮椅的扶手,想要站起身来,可是那沉重的身体颤颤巍巍,刚刚离开轮椅,就立刻跌坐在地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璧越走越近,直到站到她的面前,背着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我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因为你,我曾经受尽折磨。”君璧轻声笑了笑,狭长的双眸冰冷漠然,平静得不曾掀起一丝波澜。
“你欠夏景珩的那条命在古代以死还清了,那现在就来还我这条命吧。”君璧俯身,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洛颜,良久,才伸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扬起头。洛颜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怨毒与屈辱,还有最明显不过的不甘。
“这样的表情真不错。”君璧眯了眯眼,瞳仁墨黑悠远,宛如可以噬人心魄的深渊,就这样直白地凝望着洛颜,“我就喜欢你用现在的模样……”她侧过头,贴近洛颜的耳畔,低声说道:“下黄泉。”
说完,君璧将洛颜疲软的身体拎起来,重重地甩回轮椅上,然后望了眼一旁等待的小护士。小护士会意,连忙上前制住洛颜的双手,捂住她的口鼻,神情冷静与先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判若两人。
洛颜微微一愣,难以置信地望向小护士。她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为何自己的身体日渐枯竭。她想要挣扎,却使不出丝毫气力。
君璧不是第一次杀人,确是头一回带着如此复杂的情绪,憎恶又可怜。夏景珩曾对她说过,他与洛颜之间的恩怨,早已经在古代终结,即使这辈子她变成了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对他来说依旧是一场孽缘。
洛颜看到君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袋,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她本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撑着玉石俱焚,可是如今看来,连她贴身的心腹都已经背叛了她,她输得彻彻底底。
君璧接过夏景珩递给她的手套,拆开密封袋的包装,拿出其中的注射器,熟练地将药水吸入其中。银色的针尖挂着一滴水珠,在刺眼的阳光下,却带着冰冷的光芒。
夏景珩最后深深望了洛颜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看。
君璧在小护士的协助下,卷起洛颜的衣袖,露出一截苍白消瘦的手臂。她无视手下之人的轻轻颤抖,在那双因为惊恐而瞠大的眼眸的注视下,缓缓将针头扎入了静脉。
洛颜只感觉到丝丝的刺痛,之后就是蔓延至全身的无力感,她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吟,眼中布满血丝和浓烈的憎恨。
君璧似乎并没有故意让洛颜经历痛苦,她只是眉眼淡漠地说道:“下辈子希望不再相见。”
夏景珩寂然地伫立在一旁,不禁回想起古代他与洛颜对峙的场景。
洛颜被绑缚在她曾经最爱的王座之上,那里象征着权势与地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不过那时她已经发髻散乱,浑身带着血痕,就像一个面目可憎的疯婆子,“你竟然想要杀我?!就因为我喜欢你?”
“不是。”夏景珩站在洛颜面前,与她对视,“你那样的偏执根本不配称作喜欢。”
“你不该一次次构陷我,命那些恶心的女人给我下药,只不过想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
“你不该在我身上下蛊,让我永远摆脱不了你留给我的痕迹。”
“你不该……也害死了她,是我们一起害了她……”说到此处,夏景珩不禁微微动容,眼中泛起猩红色的血丝。
“你虽然曾经收养了我,我却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夏景珩抽出佩剑,缓缓靠近洛颜的脖颈。冰凉的剑刃极为锋利,只是稍稍贴上,便切开那白皙的肌肤,渗出点点血珠。
洛颜毫不在意脖颈的伤口,反而越发疯狂,“傻孩子,你为什么不懂,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站在你的身边。那些阻碍我们的人,就应该统统杀掉!”她只是想要把喜欢的东西留在身边,她并没有错!
夏景珩平静地望着这个癫狂的女人,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音落,他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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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的去世,对于夏家来说并不意外,因为她本来就常年疾病缠身。只不过个中曲折无人多言,总归最后,洛颜在一个阴雨天入殓。不管她生前如何作恶,死后留在遗像上的面容,倒是笑得温婉动人。而君璧也真心希望那个真正的洛颜能够得以安息。
夏景珩与君璧的关系如今也被摆到了明面上,这两个人的结合,无疑让一群吃瓜群众大跌眼镜。
不过二人十分珍视这